我们回到寝室有些人已经醒来,想必已经到了凌晨五点钟了。
我和揭飞翔倒头就睡。我们真的太困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整了,我们连忙跑去教室。坐在位置之后我首先传了一张纸条给项建军:昨晚你产生了幻象吗?
项建军回话:没有。
我回话 :所以我说你其实是一种幻象。
项建军回话:可我真的感觉很真实。
我回话:幻象往往比较真实。
第三节课下课,正是做眼保健操的时间,熊研菲的父亲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教室窗口。
我立即走出教室,“有什么事吗,叔叔?”
“我带研菲来学校了。”熊妍菲的父亲一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哦。”
“研菲希望你陪她到学校后的马路上走一走。”
“她现在在哪?”我问道。
“在我车子上。”
我嘱咐吴建华帮我向老师请假,而后和熊妍菲的父亲一起向校园外走。天空阴沉沉的,雨虽然停了,可是到处看去都是湿漉漉的。
“研菲要好点吗?”我说。
“哎——我本想劝她周末过来,可是看她那么急切的样子我又不忍拂她的意。真的很对不住你,会耽搁你的课程。”熊妍菲的父亲又瘦了一圈。
“叔叔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只要研菲开心我耽搁一些课程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现在天天都是复习,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知道,研菲她喜欢你,你给了她很多和病魔抗争的勇气。你也知道,她……时间真的不多了,这几天骨关节痛得更厉害了。”熊妍菲的父亲说。
“后来还吐过血吗?”
“还吐了一次。”
“哦。”我的心猛地一酸,哽咽道。
熊研菲的父亲的警车停在学校门口,熊研菲坐在副驾驶室里。副驾驶室的门开着。她看见我们便向我们挥手。
熊妍菲的父亲将熊妍菲从车上扶下来。
“我们走吧。”熊妍菲给我一个微笑。她的浮肿更严重了。
“叔叔呢?”
“让我爸守车。”
“你们去,我在这等你们。”熊研菲的父亲说。
“好。我们是往学校后门走,还是直接从这条路绕过去?”我问道。
“往这边绕吧,我怕会碰上老师。”
“好。”
我们肩并肩沿着校园外的小路走去校园后面的砂石路。
这几次我和揭飞翔他们运送项旺福的尸体走的便是这条路。
转过弯后熊研菲牵住我的手。
“这几天要好点吧,我看你的气色不错。”我说。熊研菲的脸还是那么苍白,而且有点泛黄。
“因为我心情好。”熊妍菲说。
“只是这天气太讨厌了,让人感觉很压抑。本来我早就来约你了。我说了,只要天气一转好我就来约你。”我们走在砂石路上。砂石路低洼处积了许多水,但是并不影响我们行走。
“我倒不觉得。你看这到处充满生机的绿色和各色各样的花朵,看了都叫人喜欢。”熊妍菲欣喜地说道。
“不错。春天是生命里最旺盛的季节。嗳,妍菲,你等等我。”我往野地里跑去。
“起航你干嘛呢?”
“你在那里等我好了。”小溪边有几块田地,农人没有种菜也没有种水稻,荒在那儿,开满了黄色和红色的叫不出名的野花。
我迅速采集了一大把,而后跑回熊研菲身边。
“送给你,研菲。”无名花朵上还蓄着晶莹的水珠。
“啊,我就知道你是去为我采花。真的太漂亮了。”熊研菲把花束放在鼻子前,“还有淡淡的芳香呢。”
“这是被雨水淋了,否则会更香呢。”我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你也是给我采集了一束花吗?”
“我有吗?”
“哼,你还祝福我早日康复呢。”
“啊,我记起来了,那时你告诉我你初三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你还说感谢那场病,我们才有机缘相识。”我说。
“对啊。我那时还在吃药。”
我们重新牵上手。
“起航,真的好感谢你陪我走这一程。有你陪着走,我一点都不觉得遗憾了。”熊妍菲说。
“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了吗?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进大学,十年后还要想起这个地方吗?”我感觉自己的心空和天上的天空一般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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