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我和丁莹的爷爷同睡一张古旧的木板床,久久没有入睡。
不,不是我认床。也不是我嫌弃丁莹的爷爷。不是这些客观原因。
丁莹的爷爷像郝爷爷一样亲切,和蔼,我怎么会嫌弃和他同睡一张床呢?我记得十三岁那年,我父母亲被炉湾大队干部“请”去大队“学习”的那个晚上,就是郝爷爷陪我睡一张床。
也是那种古旧的木板床。有两块非常厚实的松木锯成的床墩,约莫十五厘米厚,三十厘米宽。睡在这种床上,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我又怎么会认床呢?
我是想着丁莹的试探而睡不着。
丁莹那般试探,肉戒灵异却不闪现,到底预示着什么?
就像以前我独个儿想的,或者和丁莹一起分析的,在我和异性有亲密的肉体接触的时候,肉戒灵异闪现,是为了维系我十三岁那年对郝珺琪许下的诺言,就意味着郝珺琪还在这个人世,就意味着我和郝珺琪还有重逢的那一天,虽然不知道这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现在,肉戒灵异并不闪现,那预示着什么?……从好的方面讲,是郝珺琪已经放弃了当年的诺言,肉戒灵异无需再维系,因而,我可以接受丁莹的爱,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丁莹。
从坏的方面讲,是不是,是不是,会不会是,郝珺琪已经不在这个人间?
我这么一想,刹那间,我的眼泪便哗啦哗啦流个不停。泪水沿着我的颈脖子往下流,滴落在草席上,滴落在丁莹奶奶特意给我准备的崭新的枕头上。
怎么样都不要是这样,上苍!无论如何,请不要是这样!请不要给出这么个安排,上苍!
整整十二年了,我和郝珺琪整整十二年都没见上面了,你怎么还忍心做出这种安排?
那可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声音,没有图像,再加上整个村庄都淹没在水里,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上苍有好生之德。我想,你肯定不会这么残忍。要知道,我和郝珺琪整个童年都在一起度过,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最主要的,我许诺过我要去看她。我也想去看她。
她可是曾经和我同生死共患难的人。我可是她曾经牵牵系系的人。
我们是每个晚上都会互道晚安的人!
那么,上苍,你怎么可能还会做出这种安排,让我们天涯永隔,生死不继呢?
这跟我和丁莹相爱没有关系。这与我和丁莹相爱不矛盾。
我不是和熊妍菲相爱过吗?
在这么富有激情的岁月爱或被爱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我不可以爱,你可以提醒我,就像我和熊妍菲正要走向“深入”的时候你提醒我一样。
我可以接受,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不这么残忍的安排。
你或许会说,反过来,你不是对丁莹残忍吗?你不是要置丁莹于无尽的痛苦吗?
是,不只是她痛苦。我也痛苦。但不管怎样,我们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我们单等着你的宣判。只要不是这种安排!
我不要,我不要这种安排。
请你,上苍,仁慈的上苍,请你回到前一种假设去。让郝珺琪忘记曾经许下的诺言。让我们都回到常态的生活状态中来。
也可以继续维系诺言。那就让肉戒灵异显现。
只要不是这种安排。
……
我就这么纠结着直到最后因为过于疲惫而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返回黄柏市。
丁莹带着我逛遍了黄柏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巷道。
黄柏市的几个大超市我们都去了,不怕它远,我们有的是时间。在相爱的年轻人眼里,挤公交都是浪漫的历程。遇上拥挤的时候,不说位置,连站在一旁都不可能,我们便抓着吊环,隔着距离用眼睛交流。
好像眼光可以传递文字,可以传递图片,我们总能够领悟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
遇上公交车有的是位置,我们便靠窗而坐,或者我坐窗边上或者丁莹坐窗边上,一个靠着另一个的肩,一起凝视窗外一动的景致。
若是丁莹累了,她就挽着我的手臂,把头靠在我的肩上,闭目养神。
打半边塔试探成功,丁莹心里的疙瘩彻底消除,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其实,逛商场只是我们外出的一个借口。我们并不一定要买什么。有时候,我们七转八转的坐了一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那商场的门口,连进去的愿望都没有。
不过,几次逛商场还是买了一些东西的。丁莹送了一只手表给我,将我那只用了好几年的电子手表换掉了。我送了丁莹一条手链。
丁莹还为我选了一套衣服,说是她阿姨特意嘱咐的,于是我又有了一套新衣服。
我们还特意去了一趟新华书店,买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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