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夏阑珊,瘦到仿佛一折就断。
她整夜整夜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在没有失去孩子之前,她身上还有着生命力,但是在失去两个孩子后,她仿佛生命也被带走了,虽然还活着,却只剩下了呼吸和心跳。
没有人能够承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那感觉就像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一块肉被刓走,鲜血淋漓。
她不说话,吃很少的饭,几乎不怎么喝水。嘴唇干涸起皮,身上瘦得皮包骨。
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不得已,沈潇才求着宫流云,让他帮帮忙,找到他的小舅舅,给夏阑珊做了记忆封闭手术。
如果不将孩子和慕家从她记忆里根除,沈潇不知道,她以当时的那种状态,还能活多久……
现在虽然忘却了那些事情,却也变得不再痛苦,或许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宫流云站在沈潇身边,仿佛一瞬间也想起了许多,他的表情微微变得严肃了些,拍拍沈潇的肩膀,道:“走吧。”
沈潇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点了点头。
这几年她变得成熟了些,连她的父母都会说她长大了,但是在夏阑珊的事情上,她还是忍不住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走出医院,沈潇道:“我没有开车,你载我回去吧。”
宫流云立刻抱起手臂,有点嘚瑟:“载你回去,那可是要付酬劳的。我们说好各过各的,不讨论感情,要是你赖上我了,我可是很头疼呐。”
“少臭屁了!”沈潇立马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本小姐自己打的好了,让你做这个司机本小姐还看不上眼呢!”
她说完就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站到马路边拦车。
“喂!”宫流云揉着自己的背,这女人力气可真大,真不知道谁受得了她,幸好和她只是契约婚姻,不然他可要疯掉了。
“我送你回去吧!”宫流云站在沈潇身后喊道:“不然这里可是很难打到的士的。”
沈潇冷哼一声,又走了回来,道:“好吧,给你个台阶下。”
“……”宫流云嘟囔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在我是绅士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沈潇翻了个白眼,等他上车之后,才转头不着痕迹地往医院里面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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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走后,盛君言揉了揉眉心,继续看着夏阑珊的身体检查报告。
沈潇和宫流云的担心是对的,夏阑珊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一直好好的,从未出现过今天这样的状况。
若不能根除那道刺激对夏阑珊的伤害,恐怕她的记忆会混乱,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全部记起来,当年的手术失效。
亦或是,全部忘记……
盛君言合上文件夹,抿了口茶,却眉头一皱,又将茶水吐在纸巾上,优雅地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他发现今天的助理给他泡的茶不温不火,半点他想要的味道都没有。
果然还是夏阑珊将他的喜好摸得比较清楚。
盛君言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望向窗外,视线落在医院草坪上几个玩耍的小孩子身上。
那天夏阑珊待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对着这几个小孩子呆呆地望了很久,盛君言就在这个窗子口,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记忆虽然可以被抹去,但是有些本能的反应,却是藏在内心深处,藏在基因里的。
他担心就担心在,用手术刀可以带走夏阑珊的记忆,却带不走夏阑珊内心深处对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深爱。
夏阑珊在医学上有她本能的嗅觉和敏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就这样失去了这个人才,倒也实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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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清晨,夏阑珊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她眼睛睁开,发现病床旁边坐了两个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声音,两个人正在小声斗嘴,害怕吵醒病人。
还没等他们发现自己已经醒过来,夏阑珊就微笑起来。
“好久不见,潇潇,宫流云。”
沈潇楞了一下,随即神情激动地看向夏阑珊,飞扑到床边抱住她。
如果不是夏阑珊身体虚弱,不能大幅度动弹,沈潇几乎想握住她的肩膀死命晃几下,然后再狮子吼:“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夏阑珊!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们?你都不想我们的吗?”
话说到这里,沈潇眼圈已经红了。
宫流云当和事佬道:“她要想回来,也得盛教授准假啊,你也不想想我小舅舅那个人,一对待起医学上的事情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对谁都严苛得要命!”
夏阑珊拍了拍沈潇的背,安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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