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它四通八达,你强盛了就是四方拥戴,衰败了就是四面楚歌。
青瞳脸色煞白,大口地喘息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阿苏勒,我明白了,你就是来拼命的。你不想活了,你也不想让我活着,你就是来和我拼命的。
突然她暴跳而起,狂叫道:“难道我不敢拼吗?你冒着皇位都可能丢掉的危险亲自来进攻,你东西联合又倾尽全国之力进攻,难道我就不敢拼吗?你来啊,看我敢不敢!”一瞬间,心跳得好似要冲出来。青瞳知道自己应该安静一会儿,可她就是停不下来,全身的血液都逼着她尽力咆哮。
忽然,哗的一下,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迎面泼在她脸上,青瞳吃了这万万没有料到的一泼,整个人都愣住了,淋淋漓漓的茶水顺着她的头发一直钻进脖子里,在冷飕飕的冬日里好不提神。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还拿着空茶杯的萧瑟,慢慢退后几步,苦笑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没人通报?”
萧瑟冷冷地看着她:“人都叫你赶走了,谁敢通报?”转身向正惊恐地看着他的陈文远道:“你先出去吧!”
陈文远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青瞳冲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然后自己退后两步坐回椅子上,觉得浑身力气像是被人抽出去了一般,一点也提不起劲。
“还要喊吗?”萧瑟冷冷地看着她,“要喊冲着我喊,花笺既不懂这些,今天的局面也和她全无关系。”
青瞳望着他手中的茶杯苦笑,许久才道:“我只敢冲着她喊,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多么不讲理,她都不会真生我的气。”
青瞳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疲惫,这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从心里往外的心灰意懒,是长时间身心压力达到极限后的一种软弱。她垂下头来,叹道:“这世上除了花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
萧瑟凝视着她,突然出手,哗的一下,又将一杯茶泼在她脸上。
“你做什么?”青瞳跳了起来,勃然大怒,刚刚泼她情有可原,现在可是好没来由。
“提起精神了吗?我有话和你说。”
青瞳怒道:“你要说什么非得泼我这一下,直接说不成吗?”
“不行,我不和没有理智的人说话,也不和半死不活的人说话。你要达不到我满意的状态,我就再泼你一下。”
青瞳吓得退后了一步,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
“你准备好听我说话了吗?”
青瞳赶快点点头,冰凉的茶水顺着她点头,甩了好些在地上。
萧瑟露出微笑,道:“你刚才疯了一样叫,并不全是因为萧图南的进攻,而是因为八个敌人一起对付你,你没有把握迎敌,是不是?”
青瞳不由点点头,萧瑟说的正是她最关心的事情,自然就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萧瑟看了看她,接着道:“阵前对敌攻伐之间的事情我不懂,怎么指挥才能打胜仗也不是我所长,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不过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八面受敌也不可能八个敌人一样强大,更不会八个敌人齐心合力,对不对?”
青瞳脸色恢复了一些,萧瑟一句话就让她重新有了思考的能力,她缓缓点头,道:“对!”
四、分析
萧瑟道:“八路进犯的强敌中,看似最强的云中二十万进兵本来就在我意料中,可以说是我故意放进来的,沿途安排都已妥当,这一路是帮助我们推行新政的。就算现在形势有变,需要我们去认真对付,但这一路既有雄关据守,又有原来的定远军三万余部坐镇。即便定远大营没了,三万人也不会全无还手之力,只要派出一个得力的领军之人,僵持一些时日等待援军的能力还是有的,对不对?”
青瞳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随口道:“没问题,我能做到。”
萧瑟斜了她一眼:“做皇帝做到亲征的份儿上,原本对大苑有信心的也会没有信心了。”
青瞳一愣,随即想到她现在需要负责的远不止一场输赢,略一思忖,道:“元修可用,他的五万私军在关中捷州,指挥如意。只不过元修喜欢等待对他有利的战机,这样日子可能就要拖得久了,关中贫苦,我怕物资供给不上。”
萧瑟道:“物资不足才是新政推行的动力。后方的事务我来想办法,你做战局的筹划就好。”
青瞳眉头紧皱,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迟疑道:“这个暂时就这么定,其余几路……”
“可能派出重兵的还有东林。”萧瑟道,“这一路却不要紧,我自幼研究东林国情,对他们比较了解,东林现在的国主既贪婪又胆小,做事也优柔寡断,此人不足惧。他只会在看到大便宜的时候才伸手,你今天将他的使臣处死,虽然犯了两国相交的大忌,但是这么强硬的态度却可能让东林国主更加犹疑。”
“东林与我国相隔不近,打起仗来并不方便,这一点依东林国主的性格不可能不考虑。如果我们弱小可欺,那么东林必然倾力进攻,试图分一杯羹。但只要在这之前我们将西瞻进攻的脚步阻挡住了,东林就会犹疑观望,我们只要取得一场像样的胜利,他们就会自己吓跑了。”
青瞳眉头紧锁,道:“如果是这样,就需要对关中一路加大兵力才行。如果双方对峙的话,恐怕要四十万人对二十万人,才能具有一定的威慑力。紧急抽调西南路和晋中路的兵力去关中不是不行,但这样一来,我们的物资和军费就更加不够用了。”
萧瑟打断她:“我说了,后方的事情我想办法,你说四十万好,那就四十万。八路大军才说了两路,接着说下面的吧。”
青瞳皱着眉头看着他,在他的催促下方摇头道:“其实余下的没什么了。南诏原本无妨,他们本土太过贫弱,看着中原大片沃土也眼红很久了。每换一个皇帝差不多都要闹一闹,可惜他们举国不过两万兵将,南华州地理条件又十分险恶,我们就是给他十年时间,南诏也打不到大苑内地来。若不是地理条件所限,南诏小国能偏安一隅两百年还没被大苑吃掉?什么属邦、友邻,不过是攻打南诏没有一点好处,不值得罢了。”
萧瑟点头道:“既然你说南诏不足虑,那依我看西南三个藩王也不足虑,应该不是霍庆阳的对手。这三路是你自己吓唬自己,才算成三路的。”
青瞳不好意思地笑笑。萧瑟说得没错,她其实也并没有将陈王等三人当成大敌,以前没有动,只不过是不想处事太过激烈,造成不必要的损伤。若是不考虑这么多,修理他们的办法,青瞳随随便便就能想出不少。
萧瑟又道:“晋王根本没有说要反,你将他算成一路,未免太牵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