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在萧家一向是很严肃的活动。
一向不爱红妆的萧引凰都老老实实地在梳妆台前任春喜和凉琐打扮起来。
凉琐欲给萧引凰打上粉,才上了一扑,却尴尬地发现,这白色的脂粉还没有自家小姐的脸白。
萧引凰直勾勾地看着铜镜,也发现了这点。
萧引凰笑了笑:“这粉都不好,就别扑了,少些胭脂,浓妆艳抹地去祭祖,多不敬啊!”
萧引凰的脸生得极俊俏,给她化妆的时候,凉琐和春喜极谨慎,生怕一笔不慎,画毁了萧引凰的脸。
毕竟是祭祖大事,不能穿带颜色的衣服,萧引凰便挑了素绒绣花袄和宫缎素雪绢裙,外披一件月白蝶纹束衣,连脚底的鞋都是乳烟缎攒珠绣鞋,绾青丝的也不过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
淡妆素裹,让她更加美丽动人,那种纯净与美好让人想起晶莹剔透的琉璃,纤尘不染,冰清玉洁。
萧胡辇和萧云珠即使爱打扮,也不敢在祭祖上马虎,都规规矩矩地穿了白色的衣衫并施以淡妆浅饰。
三姐妹同穿一个颜色的衣服,都不着粉饰,便一眼看穿了谁更美。
若是有年轻气盛的少年在此,想来不会多看萧胡辇和萧云珠一眼吧。
祭祀开始之前,人们还乱哄哄的。
萧引凰看见萧云珠依偎在何琴漪夫人身边,萧胡辇则和她的母亲王熹茹有说有笑,唯独自己踽踽伫立在花廊之下,她心中猛然一痛。
如果自己的母亲燕国公主还在世,想来这时她们的画面也该是极温馨吧!
眼眶忽然有些湿润,萧引凰不禁抬头望向天空。
广阔万里的苍穹似乎蒙上了一层阴云,一阵风吹过,那些阴云便开始缓缓地蠕动。
萧引凰坚信,母亲就是穹顶之上的某一缕春光,迟早有一天,它会冲破乌云的阻拦,暖暖地围绕她。
今天第一次祭祖,她的母亲燕国公主也在宗祠。一个虔诚的祭拜,便算是给母亲的问安了吧。
在萧引凰出神之际,萧云珠轻轻走过来,对她说道:“三妹,刚刚听爹的意思,这次祭祖,还要把你的名字正式记入玉碟,你要格外仔细啊。”
“谢谢姐姐提醒。”萧引凰冲萧云珠笑了笑。
“小姐,祭祀要开始了!”春喜在不远处喊道。
萧引凰和萧云珠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各种走到自己的位置,准备祭祀。
萧思温站在众人之前,手捧一柱高香,徐徐走进宗祠。身后的家眷下人跟着萧思温的步伐也慢慢走进祠堂。
只见萧思温跪倒在萧家灵堂的祭位,开口字正腔圆地说道:“不孝子萧思温等敢昭告于代大父,谥萧家之祖先之灵曰:痛维吾祖,罔极深恩,未报毫厘,胡云一梦,庵忽辞尘,兹奉灵柩,安葬福岫,灵车既驾,往处幽宅,载陈牲礼,永诀生天,祖其鉴格耶,尽哀诚。”
接着,萧思温把手中的香火插进了香火炉。然后退后到祭位,带着萧家所有的人员,一齐为萧家的列祖列宗叩头。
萧引凰的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有刻骨的凉意从额头传到骨节,她默念着:“娘亲,女儿回来看你了,女儿一定不负娘的生育之恩,女儿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
似乎宗祠中摇摇曳曳的烛火,点燃了已经逝去的燕国公主的灵魂,让燕国公主的身形火一般闪耀在萧引凰的眼前。
这是她和母亲距离最近的一次,也不过一步天堂,一步人间。
萧引凰敛衣站起,眼神中有着非凡的肃穆。
站在人群最前头的萧思温看了看面前一排排的灵牌,其中一个是他的妻子——燕国公主。
目光及此,萧思温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有莹莹的光泽,仿佛是被溪水润泽的黑色卵石。那块灵位供奉之人是那么温婉,扬眉顾盼之间又蕴含着一丝英气。
她的女儿与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萧思温清了清嗓子,声音异常洪亮,中气十足地说道:“不肖子孙萧思温向列祖列宗请求,昔年燕国公主之萧家三女萧绰在外学艺多年,是年及笄,当记入宗碟,供萧家后代子孙敬仰,请列祖列宗恩准!”
萧思温说罢,便要上前去取家谱。
谁知此时,满堂的萧家灵位竟然轰然倒塌!
包括萧引凰的母亲燕国公主的灵位,也在萧思温说完这一番话以后倒了。
灵牌倒塌发出“轰隆”的声音,在寂静的宗祠里显得格外刺耳。
似乎台上供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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