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
后坐力很足,许知非身体本来就虚,一个后仰,竟直接倒入男人怀里。
程北尧似乎没想到似的,黑瞳仔细在她脸上瞧了瞧,不是一般的苍白。
眉使劲一拧,附身将她拦腰抱起,直接扔进主卧的床上,许知非妄以为他又要干什么,那天晚上的阴影不受控制的涌来,“滚!”
她试图摆脱,不料男人再度将她的手禁锢住,语气冷冷,“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去做一个浑身病菌的女人。”
许知非一愣,僵硬缓解了一点,随后心里又扎了根刺。
程北尧猛地起身,欣长的身体在卧室内走了两圈,随后停了停,直接下楼了。
他刚刚把阳台门给锁上了,许知非瘫倒在柔软的床上,依稀还能闻到有属于他的气息,在鼻尖浮沉,头晕毫无缓解,一阵阵像要坠入漩涡。
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吃程北尧送来的那些药。
点滴的效用早就消失了。
许知非觉得自己可能是感冒了,头疼连带着眼睛疼,闭上就不想再挣开,理智也不再清醒。
程北尧找到医药箱上来,就看见女人蜷缩着像是睡着了,一慌,喊她:“朵朵?”
将体温计探入她口中,“朵朵,张张嘴。”
半昏半醒的女人竟真的照做了。
等待体温出来的空隙,程北尧解开她小腿上的纱布,好的差不多了,还是蹲下来替她将祛疤膏涂上,那天在程家看到她腿上血淋淋的伤口,他有悔恨,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所以之后在南桥,她不愿意原谅他。
发烧了。
X市四季不分明,季节之间没有过渡期,从前换季的时候她总会感冒,抵抗力不行。在一起两年多,他被迫记住了她这个毛病,因为这个女人一生病就爱腻着他撒娇,变着法折腾他。
后来一换季他比她还要敏锐,天冷加衣总是他提醒她的。
没想到这毛病到现在还没改,该死,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只是对他产生了抗拒。
不能再打针,她血管细,受不起这个折腾。
程北尧将自己先前退烧没吃完的药片磨成粉,泡在水里一勺勺喂她喝。
苦是肯定的,许知非眼睛没睁眉毛就皱成了一团。
让人熬好了粥,
“爸爸……”程北尧的裤腿被扯了扯,身边站着一个小丫头。
钟珂也来了,端着熬好的粥,轻声道:“先生,粥好了。”
“放那吧,你们出去。”
钟珂扫一眼昏睡着的许知非,表情并不好,却还是只能拉拉溪溪,“我们走。”
溪溪没想到这个姐姐会突然这么脆弱,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跟着钟珂出去了。
许知非是有意识的,意识到了有人在照顾她、喂她吃药,她不愿醒来,因为她又做梦了,还是那个梦,小男孩在海域浮沉,冰冷的海水浸着他,他痛苦的呼喊妈妈……
“暮暮……暮暮……”
彼时程北尧刚在浴室给她放好了热水,想去喊她起来洗个热水澡再睡,连表情都调控好了,谁知刚上前就听见她细微的呢喃。
声音很小,但咬字清楚。
一瞬间,眉间凝结冰霜,手指紧紧握成拳。
暮暮?
叫这么亲切?
他的脑海第一时间闪过一个人名:乐暮成。
而在许知非的梦里,她游过海,终于触碰到了男孩,听见他怯生生的问:“妈妈,你爱我吗?”
“爱,我最爱你。”她急不可耐的道。
“……”
“那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
……
“啊。”许知非一觉醒来一身的冷汗,不适感消除了很多,揉揉眼睛,也不疼了。
此时黑夜已经降临,房间里也大片大片的黑暗,那个男人好像走了。
许知非放松下来,轻盈的跳下床,忽然想起下午时林志的邀约。
晚餐!夏芒父母!
她!她怎么就给睡死了!
许知非来不及多想,甚至都没有开灯看一看,径直去开阳台门,锁被打开了,她轻而易举就走了出去。
夜色里,她一边给林志回拨电话一边奔跑,电话没有人接。
出奇的顺利,她在马路上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乐呵呵道:“这里可不好打车,小姐遇到我也是缘分。我刚刚送一位贵客来这里……诶小姐去哪?”
许知非报出林志说的那家餐厅,“麻烦快点,谢谢。”
她着急,夏芒父母愿意见她,已经是出乎意料,她怎么能失约让人家等……
而且都这个点了……许知非一阵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