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蓝湾湾顿了一顿,明白过来周嫂的意思后,她开口:
“我刚才劝过他,他自己想不开,我也没有办法。”
不但想不开,还占她便宜,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周嫂恭敬的点了下头,然后才跟蓝湾湾继续说:“是的,可是先生刚才放话,要你喂,他才吃药。”
看着周嫂恳请的眼神,蓝湾湾:“…”
有毛病吧!顾钰能不能不要发神经,他将她甩进泳池里要淹死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可是蓝湾湾到底是年轻,心软,而且顾钰目前为止,对她的好,要多过伤害。
蓝湾湾拿着水和药上楼,去到卧房的时候,那个男人靠在床上,哼着鼻涕。
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头发凌乱,邋遢的样子,倒有那么几分可爱。
“吃药。”
蓝湾湾将药和水递到他面前,顾钰接过去,一颗药在嘴里,喝了一杯水了他都没有吃下去。
好不容易咽下去,他又趴在床边,咳嗽着,最终把药吐出来。
谁能想到,顾钰这样的男人,畏惧吃药,而且不会吃药…
蓝湾湾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五岁的时候,对吃药就已经很习以为常了,你那么大了,居然还畏惧一颗药丸。”
蓝湾湾的话里,自带了几分调笑。
“是啊。”
顾钰翻身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难得一副认真的模样。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总是吃药打针,严重到那种见到药就会吐,看到针管就会晕的那种。爸爸妈妈很忙,跟我呆在一起的时间特别特别的少。陪着我的就是医生,要么就是佣人,特别孤独。
那个时候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常常在想,我会不会就这么死掉。
你知道吗…”
顾钰转头,对上蓝湾湾的眼睛,他笑的很苦。
“有一天深夜,我路过卧房,门没有关紧,我听见爸爸妈妈在那商量。是不是要再生一个儿子,代替我这个病秧子…”
蓝湾湾听到这里,心跟着紧紧的一揪。她是独生子女,从小就受尽爱戴,她以为顾钰跟她,是一样的。
原来…
他也被抛弃过。
“别用那么悲悯的眼神看着我,这种事情,在豪门里很多好么。后来我妈妈也真的怀孕了,医生说怀了一个弟弟…
弟弟是什么概念,就是可以代替我的概念啊。我不甘心啊,多么的不甘心,为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我。明明,我还没有死啊…
所以我拼命的想让自己好起来,后来我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很少生病。”
是不敢生病吧,怕被抛弃。
蓝湾湾走过去,趴在床边,她把脸颊放在顾钰有些烫的掌心里。
“我不会抛弃你的。”她说。
顾钰眼中闪过一些情绪,最后都被他缓缓遮掩起来,他顿了很久,才点头。
“嗯。”
许久的安静,蓝湾湾仰起头,看着顾钰,他似乎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半睡不睡的模样,因为鼻塞而很响的呼吸声,整个人都显得很痛苦。
他不肯吃药,也不肯叫医生。蓝湾湾就只能用很老的办法,拿酒精帮他擦身体退烧。
蓝湾湾忙活了很久,顾钰的烧也终于在夕阳落山之前,退了下去,没有继续严重。
蓝湾湾帮他盖好被子,让他好好睡觉,她转身想离开的时候,顾钰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那个弟弟没有活下来,我妈年龄大了,大人和小孩之间只能二选一。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还偷偷掉了眼泪,虽然弟弟是用来代替我的…不过我却没有恨过他。
你知道我有多孤独吗,我孤独到,想要一个人,陪着我生活。
关了灯的大别墅,空旷的特别,特别恐怖…”
特别是他一个人生着病,躺在床上的时候,哪怕开着灯,都怕下一秒就被死神带走。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嗓音很沙哑的跟蓝湾湾说话。
蓝湾湾坐在床边,回握着他的手。
“我知道了,我不走。”
她的眸光里泛起柔软,轻言软语的哄着这个孩子一样的男人。
听着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顾钰轻轻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
蓝湾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顾钰的身影。
仿佛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样。
有佣人见她醒来,特意请她去吃早饭。
一切都没有因为这一场小插曲而改变,只不过,那束红玫瑰依旧在送着。
里面的卡片,从打印的情话,变成了手写的…
我爱你。
顾钰仿佛给蓝湾湾抛了一颗烟雾弹,他冷漠,又带着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