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唐老话音落下,归泯于沉默,直到在蹉跎了大片空白之后,萧樯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个字。
不是他没文化词汇量低,但是当喜悦,兴奋,伤悲,怜悯,落寞,愤怒,绝望,低沉,平静,无助,失望,满足,激动,疼痛,舒适,欣慰,温暖,寒冷,恐惧,沮丧,苦逼,忧愁,尴尬,困惑,疲劳,热情,冷漠,消极,厌世,思念,支持,抵触这些情绪都可以用一个“哈“字来表达的时候萧樯干嘛要说那么多。
等从震惊中回过神,萧樯第一件事就是苦笑着摇头:“唐老,不是我不答应你这件事,我虽然不知道你说这个四国医学交流会是什么,但我这种才疏学浅的人去参加了也只是丢人现眼,没什么必要吧?”
“你先别忙着推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中医现在在国际医学上的地位怎样?”唐德尧似是料到萧樯的反应,接着又是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尴尬的白话:“或者我换个说法,为什么现在我们华夏的中医没落了?”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唐德尧的四位老友都是一怔,嘴唇蠕动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心头涩意比起茶味更苦,中医啊确实是没落了
虚空中,有一个怒发冲冠的老头显然是不太同意唐老的说法的。萧樯自觉地把耳朵一堵,旋即传来华佗那中气十足的怒骂:“还有脸说中医衰败!不就是你们这群老东西能力不行!要是老朽与扁鹊还在,那些外夷谁敢嚣张!整个世界一定都是中医一家独大!”
一连四个感叹号,却不足以抒发华佗胸中的悲痛。在华佗身边,是同样无可奈何的项羽与时迁。别看华佗平时一副仙风道骨、与世无争的模样,谈到医学的话题那倔的十辆马车都拉不回来。
华佗本就不高的身形在阳光下更是显得矮小,这个看似意气风发、名留千古的大夫其实碰了一辈子的壁,当理想照进现实,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想做的和他能做的有天壤之别。能帮他的人很多,可都不愿意真的帮他,谁愿意把精力浪费在那么虚无飘渺的理想上呢?
惹怒曹操锒铛入狱,没有人去救他;呕心沥血地在狱中写下《青囊》却也失传;死后医书更是全部被焚毁。一个大夫而已,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世界,扁鹊不行、张仲景不行,华佗也不行。
萧樯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陈杂。“华老,我又没说我不奉陪。那些黄毛蓝眼的怪物,咱们现在战胜他们也不晚。”
萧樯根本无法面对华佗说出来“我帮不了中医”这种话。苦笑了一下,有时候势不由人,学术不精人前丢脸与对华佗的毕生心血视而不见,两者之间只能取其轻。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萧樯也就不不再迷茫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1、中医易学难精,没有时间的沉淀再怎么样也是一知半解,而西医呢,一般通过系统的学习就有章可循有指标,有科室,有专攻,可量化。2、现代科学的进步,而现代中医没有吸纳这些先进东西加以利用,还停留在老祖宗的那些水平。原因有精通中医的少,而精通中医中有现代医学眼光的更少。3、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人们往往只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所以就更加信任西医。”
话说开了也不怕得罪人,萧樯目光一寒,看向唐老和他的四位故人:“当然,这里面也跑不了你们这些中医泰斗的干系。中医本就难学,且一直是师承为主,通过带学徒模式通过临床历练来提高的。西医入侵,你们却龟缩了,如果你们不那么自私,肯把自己的医术与别人倾囊而授,中医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什么话最伤人?真话。
萧樯语中有毒,只稍微沾染上这唐德尧五人的心脏便开始迅速蔓延,片刻的功夫便毒的几人面色铁青。但奇怪的是,他们都没人出声,因为萧樯的话虽然诛心,但他们却找不出任何语言反对。
说什么都太苍白了
林雨馨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气氛为何一下之间便变得如此剑拔弩张,萧樯翻脸速度之快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她不能体会其中的细枝末节,但可以想象萧樯的心境一定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不断有茶杯掉地的清脆响声,唐德尧的四位故友都被屋内那白衫少年说得眼睛有些发酸。萧樯刚才那一番话似是余音缭绕,良久之后,才有人颓然苦笑。
“这话说的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但是好奇怪呵,我怎么觉得这么痛快呢?”
“老唐,这小子是你从哪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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