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子强顶了我一句:你讲不讲道理啊?
“我当然讲理了。”我对聋子强说:聋子强,你和瞎子殇都是你师父救下的,对不?
“那是。”聋子强承认了。
“那就好说。”我对聋子强说:你师父聪慧禅师,曾经得了怪病,缠上了阴魂,危在旦夕,是我父亲,找了齐齐哈尔的萨满“巫童”,给你师父治好的,有这事没?
“有……有吧,听我师父讲过啦。”聋子强说。
“那就OK。”我对聋子强说:你师父欠我父亲一条命,等于你们欠我一条命,这债,该不该还?
“我!”聋子强想说什么,终究没说:算了,算了……没我师父,也就没有现在的聋子强了……我帮你,瞎子殇也过来。
“那就对了。”我对聋子强和瞎子殇说:这件事情之后,你们彻底脱离东北阴人的体系,从此以后,我不再会强行要求你们招阴。
“OK了,反正头都被你拿住了,身子肯定走不了了。”聋子强说:你在哪儿?
“日碦则!”
“下午过来。”聋子强唉声叹气的挂了电话。
我也笑着收了线。
见我挂了电话,大金牙立马问我:小李爷,咋样了?答应了吗?
“必然答应了。”我对大金牙说:阴阳鬼探的师父聪慧禅师欠我父亲一条命……他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风影叹了一口气,说:唉,现在还有这么讲师恩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他们的师恩可不是一般的师恩,那是再造之恩。”我对风影说。
大金牙也知道一些内情,对风影说:老风,你可不知道,聋子强和瞎子殇,那都不是天残……是后天的残疾,就说聋子强,他是广州人,小时候在广州那一带混黑社会,黑社会嘛,刀光舔血,有天约架,他被人打聋了两只耳朵……一下子就落了个残疾,他父母早年离异,都远走高飞了,就剩他一人和外婆相依为命。
聋子强参加黑社会,其实也不是为了逞强好胜,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让自己和外婆,过得好一点。
当时聋子强的耳朵聋了,什么活也干不了,他又不懂手语,根本没地方上班,他和他外婆的生活,很快没了着落,加上仇家又多,三天两头比人揍给半死。
就那些天,他遇上了聪慧禅师,聪慧禅师说聋子强有个优点,就是眼睛特别灵,收他当徒弟,并且还把他的外婆,带到东北养活,自此,广州长大的聋子强就成了东北阴人了。
他师父教了他谋生的本事,又在人生低谷里面救了他,这恩德,聋子强再没心没肺,也不能不报。
“哦!原来是这样。”风影说道:“不过既然是两只耳朵都被打聋了,那怎么听见你说话的?”
我卖了个关子,对风影说:等阴阳鬼探来了,你就知道了。
接着,大金牙问我:小李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等阴阳鬼探过来。”我坐在摇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其余的阴人兄弟,也学着我的模样,搬了把凳子,坐在了庭院里。
要说日碦则白天的阳光那真叫一个充足,紫外线又强,照在身上火辣辣的,晒晒太阳,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一直等到下午,我当时还在睡觉呢,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古筝的声音。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古筝的声音非常短促,一下又一下,像是肃杀之音。
我睁开眼睛,站起身,对阴人兄弟们说:来客人了。
大金牙站起来,叫唤一声:唉,阴阳鬼探兄弟,既然来了,就喊一声,好给你们开门。
他话音刚落。
门外传来了两记声音。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遇见知己琴弦断,断弦有谁听?”
两句声音,一句高亢,一句低沉,两人一唱一和,十分默契。
“阴阳兄弟!”
“前来造访”
“在下秦殇。”
“在下郑子强。”
两人最后合成了一句声音:请招阴人开门。
我冲大金牙挥了挥手,大金牙去开了天通海的大门。
门一打开,外面走进来了一个穿着长袍,身材高瘦的男人。
这男人穿着一条青色长袍,像是旧社会的穿着。
他的身子两边,各挂着一台古筝,走路的架势,十分缓慢。
铃铛看了一眼,问我:哎哟,李哥哥,听声音是两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一个人?
“是两个人,你看。”我指着来人说道。
那男人走到了我面前十米的样子,突然一扬手,从他的后面甩出了另外一个人来,那人身材略矮,略胖,两只眼睛翻着白眼,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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