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游刃有余。
那些真真假假的话语传进苏凤锦的耳朵里,她忽的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一时想不明白,她作什么要来这样的场合。
“将军与夫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是啊,这孩子的事情也得抓点紧啊,我家绣绣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战青城只是捏着酒杯浅饮一口,一笑置之,倒是兰馨,还能端庄得体的与他们寒暄一番,到底是世家出来的,那言行举止皆是上乘。
苏凤锦转身便想走,却听得战青城的声音近在咫尺:“锦儿,怎的来了就要走?”
苏凤锦只得僵在原地,在芳姨的催促下转过头去,一抬头便撞进了战青城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他唇角透着笑,逆着阳光,轮廓变得有些模糊。
“我……芳姨说我该来送份贺礼。”苏凤锦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清冷的面容上是一双空洞的眸子,若是先前,战青城是瞧不出什么来的,只是如今战青城已经将她摸了个半透,自是知晓,她越是这般面无表情的时候,心里头的浪便翻腾的越发的厉害。
他握着苏凤锦的手,低声轻笑:“难得你也有紧张的时候,你放心,我自不会让旁人为难了你去。”
战青城这么般光明正大的牵了苏凤换往那戏台子前走,苏凤锦不断的挣扎着,低声道:“你松手!我自己走。”
战青城偏是不松,硬是将苏凤锦拽到了老夫人的眼前:“母亲,凤锦来给你贺寿。”
老夫人搁了花盏,悠悠的扫了眼苏凤锦:“倒是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
这话多少含着些隐喻,苏凤锦低垂着头,只作听不见那里头的意思,跪在地上,朝老夫人慎重道:“苏凤锦恭祝老夫人福寿绵长。”
芳姨瞧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只觉急的肝儿疼,来到苏凤锦的身旁,朝老夫人笑道:“大奶奶许久之前就已经着手备贺礼了,花了足三个月的时间熬了不少的夜,总算是将这百寿图给绣完整了,奴婢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摸着手里头的玉如意,分明是炎炎夏日,这前院却扎了一个巨大的棚子,在前院挖了好几条水渠,将冰引了进来浸在水里头,呆着只觉万分凉爽,只是苏凤锦体质本寒,跪在地上稍久些就觉浑身冷得厉害。
老夫人扫了她一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难为你这般记挂着,你身子不好,就早些去歇着。把她扶回去歇息,莫再病着了。”
芳姨忙将苏凤锦扶了起来:“是。”
苏凤锦垂眸欲走,战青城忽的道:“母亲可喜欢这百福图?”
那百福图由安吉与康福一并抬了上来,搁在戏台子前头,那福字以金线绣成,且每一个字都是不一样的,中间是一个正楷福字,旁的福字都绕着那一个,远远的瞧着,似会发光一般,亮人眼球。
老夫人只瞧那绣工便是欢喜:“这绣工确是精妙发,当真是你一人所绣?”
苏凤锦垂眸低声应道:“回老夫人话,是我绣的。”
苏凤锦正欲答话,刘玉香挽了老夫人的手,眼神怪异的扫了眼苏凤锦,朝老夫人笑得谄媚:“老夫人,说来也当真是巧了,前几日妾身还托人好不容易才求得玉柳先生那副百福图,正想呈送给老夫人呢,不曾想,倒是教大奶奶抢了先呢,妾身一时倒不知要送些什么予老夫人才好了。”
一旁的贵家小姐捏着一柄丝竹玉扇轻笑::“既是如此,不如将玉柳先生那副一并拿出来,说起来玉柳先生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出过新的绣品了呢,如今这一年更是绝迹了一般,还不知日后会不会还有新品出来。”玉柳先生的绣品如今因为绣的少了,已经抬到了千金的高价了。
魏夫人打量着苏凤锦,见她身形单薄削瘦,低着头又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儿,心下倒也没觉得能为自家兰馨构成多少威胁,毕竟这苏凤锦无论才情样貌还是处事手段,样样都是不及兰馨的,只是瞧着战青城看苏凤锦的眼神,心里又有些不安,从来没有哪一个男人会用这样温脉的目光去看一个女人的,除非……。
老夫人拍了拍刘玉香的手,笑得慈祥:“有心了,你且拿来,也供大家瞧瞧这玉柳先生的手笔,细说起来,老身也有一年多不曾听闻玉柳先生有新的绣样了。”
刘玉香执了老夫人手中一方帕子,惊诧道:“呀,这帕子只怕也是玉柳先生所绣吧,是双面的呢,瞧着当真是精致,这紫地丁花儿瞧着也是好看,跟真的似的,这样的绣法妾身可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