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戏班子那遭, 书玉没了再继续散步的兴致。
忽然间她顿悟, 若是无聊,可以回厢房逗一逗午睡初醒的辜先生。
打定主意, 不禁脚步生风。
这一走,竟走到了恒汐原来的院子。
院子大门敞开, 厢房也被封锁线隔了个七七八八。
书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
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撩起封锁线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开窗,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
室内浮动着一股阴凉的霉味。
褚凤颜的尸体还是被警方移走了,地上只留下了白笔画的现场痕迹固定线。
书玉却注意到,房间里的椅子被动过了。
同样被移动的还有床头的梳妆台。
物件被挪动的位置很细微,要不是她因经常比对文物字画而产生了细微作比的强迫症,此刻断然是看不出来的。
有人在警方勘察现场后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这里做什么?死过人的屋子, 恒汐的东西早已被移走。若真有人去而复返, 又是为了什么?
书玉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往左移动了几分,于是她托着一边桌沿, 慢慢将它归位。
梳妆台上空空荡荡, 抽屉里也什么也没有。
她抬眼看了看挪动的位置。从墙根一点一点往上看,终于在梳妆镜顶端的墙上看到了一个圆形小孔。
孔是利器凿出来的,凿口很新。
她凝眸盯着凿口半天,忽而转头。
凿口正对着靠墙的一排柜子, 恰恰与绣花针赝品上设的机关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她心里一咯噔。
果然, 褚凤颜不是被机关射死的。机关破柜而出, 最先射中的是梳妆台边的墙壁。
那个人回到房间来,移动梳妆台就是为了遮住羽箭凿出的小孔?
这做法实在有些拙劣。且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侦查人员也许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小孔。
最重要的是,案子已基本盖棺定论,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实在叫人费解。
挪动椅子又是为何?
她的视线顺着椅子转到了桌下。
搬动椅子,难道是桌下藏着什么东西?
她俯下身去看桌下。敲敲打打了一番,连地毯都掀起来细细查看。
一无所获。
难道东西已经被移走了?
她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垂了许久的脖子。
这一转动,视线正好转到了床底。
黝黑的床底,一双瞪大的黄褐色眸子直直对上书玉的眼。
书玉大骇,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床底的眼睛,一动不动,透着股死气。
书玉平复了呼吸,这才发现,床底伏着的是一只死猫。
屋子里有这么只死猫,警署的侦查人员不可能没发现,那么这猫一定是在警方勘察完现场后溜进屋子的。
进来时是一只活猫,怎么就死在了床底?
书玉咬咬牙,矮身钻进了床底。
床底黑黝黝一片,书玉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猫的周身。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这样看来,这只猫受的是内伤?
突然,她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硌到。
眯着眼看去,才发现死猫的头部压着个东西。
她眯着眼看去,隐约看出是个方形的小盒子。
盒盖上似乎纹着什么东西。
她立刻分辨了出来,盒上纹的是一朵金盏花。
下意识去翻盒盖,指尖即将要触及盒盖时生生顿住。
蓦地,她心念一动。
这猫,只怕是中毒死的。
心念至此,她掏出怀中意外得来的帕子,盖住盒子,隔着帕子要将盒子拿起。
就在这时,房间的后窗处有了动静。
似乎有什么人正从窗外往里爬,细细的摩擦声伴随着窗棂轻微的吱呀声,挠得书玉竖起了每一根神经。
她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此院的构造。
后窗对着一片小竹林,平素没有人经过,爬窗之人从此处进屋该是隐蔽的。
厢房的正门虽大开,但后窗正好是正门的死角,那人若足够敏捷谨慎,悄无声息地潜入里间而不被外头的人看见。
书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蜷着身子在床底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那人轻而易举地进了里间。
那人的步子很轻,也很稳,一直走到了床前。
书玉放轻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脚。
看尺寸,那是一双男人的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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