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照着大汉四百年盛世相去甚远。”
“啪。”罗本将酒盏往桌案上一顿,怒容满面,“够了,伯温,我家主公以礼相待,你不愿留下也就罢了,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恶言。”
骂过了刘基,又迅站起身,冲着朱重九深深俯,“主公,本有眼无珠,引荐了一个狂夫來,请主公责罚。
“他是他,你是你,何必混为一谈。”朱重九笑了笑,轻轻摆手,“清源,稍安勿躁,且听青田先生把话说完,朱某在这里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对,怎么就成了第二个秦始皇了。”、
“哗啦”,沒等罗本接口,周围的侍卫们,全都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对着刘基怒目而视。
他们读书少,先前沒听明白刘基在说什么,到了此刻,才知道原來这个胆大狂徒,居然将自家主公比作了千古第一暴君秦始皇,这让一群直心肠的汉子如何忍得,当即,就准备一拥而上,将胆大包天的狂徒推出楼去碎尸万段。
“退下。”朱重九狠狠瞪了众侍卫一眼,大声喝令,“咱们这里,什么时候不准别人说话了,他说他的,咱们自己做咱们的,哪有听了剌剌蠱叫,就不种庄稼的道理,。”
“哼。”徐洪三等人狠狠瞪了刘基两眼,缓步退到了墙边。
“子安不必担心,朱某不会听了两句逆耳的话,就拿你师弟怎么样。”斥退了一众侍卫,朱重九又将目光转向仓惶站起來的施耐庵,笑着承诺。
“多谢主公宽宏。”施耐庵叹了口气,红着脸重新坐下,心中却后悔得只冒苦水,“施彦端啊,施彦端,沒事儿你招惹刘伯温干什么,这下好了,非但沒让此人留下來,反而影响了罗清源的前程。”
“青田先生有话请直说,不必学那三国祢衡,朱某不会做那江夏黄祖,也不屑去做曹操和刘表。”朱重九又笑了笑,冲着刘伯温轻轻点头。
若说肚子里一点儿火气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但想到刘伯温在另一个时空中的赫赫威名,朱重九就不愿意对此人过分苛责,毕竟,这是辅佐朱元璋驱逐鞑虏的一代名臣,自己连张士诚、朱元璋都沒碰一下,又何必让此人死在扬州。
刘基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比方犯了众怒,站起身來,团团做了个罗圈揖,“刘某心直口快,如有得罪之处,这厢先赔罪了。”
“哼。”除了朱重九和施耐庵两个之外,其余众人皆把头转开,不愿意再听他啰嗦。
刘伯温既然敢开这个头,心中早把个人的生死荣辱置之度外,稍微斟酌了一下,继续侃侃而谈,“诸公皆为饱学之士,可知道大汉为何有四百年江山,而大秦奋六世之余烈,终于一统天下,为何却二世而斩。”
“嗤。”众人鼻子中喷出一股冷气,依旧不愿意接刘伯温的茬,放马后炮谁不会啊,光是秦朝两代而亡的缘由,前人就写过几百篇策论,每一篇听起來都非常有道理,每一篇与另外一篇都不尽相同。
刘伯温却不怕众人的冷落,顿了顿,继续说道,“汉初,高祖有白登之辱,文景之时,百姓虽然生活安定,朝廷对匈奴却无可奈何,到了汉武即位,用董圣之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打得匈奴落荒而逃,数百年不敢生南下之念,我汉人头上,才有了一个“汉”字,才能重新傲视四夷。”
“而大秦,以武力得天下,以军法治天下,焚书坑儒,重军功而轻士人,故其兴虽迅,其亡亦乎,大总管能制万夫莫当之器,能领上下同心之军,何不早定方略,以谋大汉四百年之基,反倒效仿那嬴秦,处处以军功为先,又推行什么“四民平等”,乱华夏千年纲常,,以大总管天纵之才,刘某不忧大总管不能重整山河,刘某所忧的是,一旦大总管百年之后,这刚刚安定下來的河山,又要面临一场腥风血雨。”
“嘶,,。”禄鲲、施耐庵和罗本等人,齐齐倒吸冷气,他们都一味地相信,按照目前的展度,淮安军一统天下是早晚的事情,却谁也沒來得及考虑,一统天下之后,淮阳系接下來该怎么办,而刘伯温的话,也非危言耸听,毕竟两汉维持了四百二十余年,而秦朝,只维持了十四年,就被项羽付之一炬。
类似的话,章溢和宋克二人先前已经听刘伯温说过一次,所以他们两个倒不像其他人那样震惊,但是,他们二人,却也将目光转向了朱重九,希望从自家新投奔的主公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毕竟,如果有可能的话,谁都希望将富贵荣华传给子孙,而不是像秦朝那样,连两代都沒维持到,功臣勋贵的子孙后代们就全成了楚霸王的刀下鬼。
“來,大伙继续喝酒。”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朱重九却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举起面前酒盏,向大伙出邀请,“青田先生难得來我扬州一趟,大伙不妨跟他好好跟他喝几杯。”
“饮盛。”罗本和宋克两个互相看了看,带头附和朱重九的提议。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刘基既然不看好淮扬大总管府的前程,大伙也不用把你当作宝,谁笑到最后,大伙用事实來说话就是,沒必要现在对着窗户外的冷风逞什么口舌之利。
“饮盛,师弟,你难得來一次,大伙今天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施耐庵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举起酒盏,很显然,自家主公跟自家师弟话不投机,就此结个善缘算了,今后也能再相见,沒必要在争执下去,弄到最后谁都不好收场。
刘伯温等了半晌,得不到朱重九的回应,也只好举杯喝酒,“大总管不愿听刘某啰嗦,刘某也不强求,此酒,祝大总管武运长盛不衰,來,饮盛。”
“饮盛。”众人纷纷举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