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所有人似乎被针扎了一样,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况且,一个个眼珠子比平时大出半个来。 什么?什么?!这位神秘的小神医,又多了一个名头,竟然是让半个江南为之骚动的况且。
“中洛兄,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别忘了,侯爵夫人还在这儿呢,那可是他嫂子。”左东旭有些急了。他奈何不得这位南京来的很有背景的人物,就把侯爵夫人搬了出来。
“侯爵夫人又如何?等会国公夫人还要来求证此事呢,难不成国公夫人还要听侯爵夫人的吩咐?”许中洛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觉得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我看你们想多了,在下姓许名明,难道国公夫人就能改了我的姓名吗?中洛兄,你如此陷害我,就为了那点小钱?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本家,我如果随便改了你的姓名,你愿意吗?”况且淡淡说着,把那个水晶毛笔小心放回笔架上。
况且这么一说,许中洛面色有点难看,讪讪的躲过了话锋。
事已至此,况且看来了,那位英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才是此次聚会的起人,凤阳知府不过是秉承她的旨意,左家又是奉命行事。他只是不解,如果单为求证他是不是况且,让凤阳知府把他请去知府衙门就可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办此聚会?
此为一,其二则是英国公府寻找况且,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按说到了国公这层次,对于凡尘已经无所求了,尤其是中山王府、英国公府这等世袭罔替的公爵,生为公,死为异姓王,已经是人臣之极荣。虽说那王爵是死后封赠,但古人最看重的就是死的时候最后定下的官爵,所谓盖棺论定。
比如说中山王府,就因为徐达死后封赠中山王,之后徐家就成了中山王府,连朝廷都这样称呼。世镇云南的沐王府,其实只是个侯爵,连国公的爵位都没捞到,只因沐英是朱元璋的义子,沐英又因高皇后去世,悲痛过甚,一命呜呼,朱元璋就破例封赠王爵,沐侯府就成了沐王府。
后来此事在朝廷上还引过一场大辩论。正方指出,沐王府本是侯爵府,不应该冒用王爵体制,必须正名,不可再用沐王府这个称号;反方却认为,沐王府在云南已经深入人心,那些土著部落的酋长们只知道沐王府,不知道有朝廷,他们唯沐王府之命是从。若是改了称号,那些酋长们可能无所适从了,云南必然就要大乱。
皇上最怕的就是边陲大乱,尤其是云南这种土著扎堆的地方,当年蓝玉收复云南可是千辛万苦,断断不能因一个称号就前功尽弃。所以皇上决定,沐王府称号不变,只是在给朝廷的奏章上必须恪守侯爵的体制,不得僭越。
贵族如此,官员们更是如此,都以死后朝廷的封赠作为终身官爵,以前做过什么官则无关紧要,这才是终身定论,事关家族荣誉,而且是一定要写进墓志铭的。
贵族世家,普通人追逐的权钱色三者他们应有尽有,至于皇权,他们当然不敢奢望,连想一想都是大逆不道。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他们想要却又得不到的东西。
“许明兄误会了,这怎么能说是陷害。况且失踪了,找回这位才子已经是江南士林的共同愿望。我想您要是况且的话,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许中洛盘算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理由。
“可是我不是况且,也不想沾他的光,你硬要把我说成是况且是何用意?”
况且并不在乎身份是否被识破,这不是早晚的事,而是可能只是一时半会的事。他这样应对是想试探下,能否从许中洛身上找到自己身世秘密的突破口。
许中洛既然说自己身上藏着一个绝大秘密,应该就是指他的身世之秘,除此而外,他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是,中洛兄,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如果中洛兄真的缺银子用,我左家双手奉上。”左东旭已经蒙掉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帮况且周旋。
左东旭跟况且虽然不熟,却知道他对于左家的重要性,如果况且在左家跟许中洛引冲突,极有可能引一场武城候府跟英国公府的冲突,那将是一场真正的灾难,左家根本承担不起中间人的责任,注定要在其间被倾轧得七零八落。
许中洛是他的旧识,此番是以拜访他的名义来到左家,先不说后面那场可能生的大灾难,就是单单跟况且冲突起来,他可能就要受家法处置,名义很简单:交友不慎。
“东旭兄,你误会了。”许中洛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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