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年间和永乐年间都算得上盛世,尤其是永乐年间七征安南、五征漠北,还重建了北京城,这三大工程比之隋炀帝造龙舟、开凿运河、征辽东丝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但永乐却没有因此亡国,甚至连国家的元气都没有伤着,足以证明他具备坐天下的实力。
况且和云丝丝便说话边走出药房,云丝丝听说周鼎成在这里,就拉着况且一起来到周鼎成的房间。
“是云小姐啊,你怎么来了。”周鼎成只是招呼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琢磨他的画稿,眉头皱得老高。
周鼎成一画上画,外面就是起火了都与他无关,云丝丝她们来了这么久,他根本不知道。
云丝丝却不好不理他,说道:“文宾让我来的,说是他们一会也要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哦,这小子是个混蛋,云小姐你今后离他远点。”周鼎成指着况且说道。
“啊,大哥,我哪儿得罪你了。”况且瞠目道。
“你哪儿得罪我了?你哪儿都得罪我了。”周鼎成冷哼道。
“二叔,您怎么不回家住?”云丝丝知道周鼎成是在飙,笑着打岔道。
“是啊,我不是为了在这儿陪这个小混蛋吗!”周鼎成咆哮道。
况且摸摸头,全然不知就里,这才一会儿工夫,自己怎么就变成小混蛋了。这等级升得太高,也太快了,有些不适应。
“况且兄弟怎么惹您生气了?我来帮你教训他。”云丝丝故意插进他们之间,随时准备和稀泥。
“你说就这么几根线条,他随手就画出来了,可是我画了这半天了,根本画不像,他不是小混蛋谁是小混蛋!分明是隐瞒了真正的技法,拿我作耍。”周鼎成怒道。
况且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周鼎成练习他教的技法,练了半天根本进不去,找不到感觉。这很正常,任何技法都不可能在一个上午就完全掌握,熟练运用,如果一学就会,那还能称之为技法吗?可是周鼎成与众不同,他一画起画来,就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完全处在癫狂状态。谁跟这样的人较真谁倒霉。
“原来二叔是在这儿当学徒啊。可是没见过天底下有这么横的学徒啊。”云丝丝掩口笑道。
“我怎么会是学徒,云小姐,你是哪一伙的,怎么替他说话,不会被他收买了吧。”周鼎成的额头开始青筋蠕动。
况且拉拉云丝丝的衣角,示意她赶紧走人,此人现在正处于不可理喻的状态,看样子飙在即。
“我还真被他收买了,他说晚上要请我喝酒。”云丝丝比况且了解周鼎成,故意逗他。
云丝丝是大姑娘了,也讲究矜持了。小时候她跟文宾最喜欢的就是偷偷到周鼎成的画室,把他的染料乱七八糟涂鸦到他刚开始画的画上,然后藏在假山的树下,看着周鼎成满花园里咆哮狂。
周鼎成显然也想起了这茬,急忙道:“你们都不是好人,赶紧走。”
走出周鼎成的房间,况且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住啊,是我拉着你来的,谁知道碰上二叔的霉头了。”云丝丝歉意道。
“没事,也真是我故意没把正确的画法告诉他。”况且小声道。
“什么?况兄弟,你真有这么坏啊。”云丝丝瞠目,显然没想到况且也有这一面。
况且尴尬道:“不是我坏,我是为他着想,若是他真的把这两种画风糅合到一起,就不伦不类了。他到这个年龄又不可能真的重起炉灶。他想要借此突破自己,所以特别急,我给他设立一个障碍也是让他缓进,急不得。”
绘画的问题难以对外行解释清楚,况且只好比较浅白地说一说。
“哦,我不懂绘画,你既这样说,一定有道理了。对了,绘画难学吗?”云丝丝问道。
“其实跟书法差不多,弄懂基本画法以后,看的就是个人天分、领悟能力和不断的临摹练习,入门途径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画出一幅令人称绝的画作来。”
况且心里想:任何技能都是进门容易,越学越难,艺术更加如此,几千年来达到艺术巅峰的能有几人?可见,那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云丝丝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世上凡是读书人都会写字,但真正成为书法家的却没有几人。”
况且内心感慨:怎么云丝丝和他也有了心灵相通?正想着,忽然有跟随云丝丝来的家人来报,周文宾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