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司机听到这里惊恐之心全部消失,豪气顿生,大声说:“好嘞您呐!瞧好吧!兄弟我倒不是为了您的钱,我平生虽然最爱看金瓶梅,但我那是辩证地看,我最恨的就是奸夫淫*妇了……”
他的技术还不错,很快地就“咬住”了毒针男子的出租车。
于果又吩咐道:“师傅,你开慢点儿,只要别跟丢就行。这人很警惕的,我老是抓不住现场证据,就因为他很敏锐。你靠得太近,说不定他会察觉,然后跟咱们绕圈子。我没什么,就怕浪费您时间和汽油。”
那司机如同斗牛一般鼻孔里冒气:“放心!我这技术,保管他不起疑心,更不会跟丢他!兄弟,要是他人多,你人手不够,只要再给一百,我帮你捉奸!我们出租车司机一呼百应,能一下子叫百八十人来给你助阵!”
于果觉得他挺好笑,可却笑不出来。这个时代,太沉重了。
此刻,于果才想起要看看手里那一叠纸,阴暗中,他大约看出那是一封信,应该是情书或者表达思念的信件,字迹清秀,多半出于女子之手,很有可能是连秀的手笔。看来,这是刚才那个男子正在用毒针刺连秀脖颈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连秀身上的信件翻落下来。
可惜,那毒针男子戴着手套,显然是精心策划,不可能采集到指纹了。不过,没有指纹也不要紧,于果已经明确猜测到他的身份,只需要到时候逼问进行反向推理即可,自己知道他这么多事情,他不可能认为自己没掌握证据,非招了不可。
最后的几行好像是写着“附上一张咱儿子张连的照片”。大概是连秀要将这封信和这张照片寄出去,却还没来得及,就香消玉殒,令人扼腕。
“张连,”于果咀嚼着,知道这是连秀将自己和张宏勋的姓加在一起,为她的儿子命名的。与此同时,也取了“与张相连”的寓意。
旋即,他心念一动,从纸张最里面,摸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张连秀和一个孩子的合影照片,虽然很具有时代特征,而且泛黄了,可于果依然能隐约看出来这孩子的相貌,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这孩子长大了,自己应该能依然能认出他的模样。体能的强化带来的是均衡的突飞猛进,使得于果的辨识能力也远胜常人。
“原来……”于果心中的又一个疑问,也被圆满地解释了,虽然有些悲壮,但事实既然掌握在自己手里,那连秀之死的真相就必然会大白于天下,那就仍然还是有价值的。
接下来,就只剩下知道雇主是谁这一件事了。
虽然,于果已经能猜得出是谁,可还是打算亲眼去认证这件事。
毒针男子果然狡猾,左一头右一头地来回晃着,还绕了好几个圈子,接着重新再打了一辆车。
好在于果的司机一直跟着没跟丢,还不断地啧啧评论:“你说这人过日子,何必弄得这么偷偷摸摸?女人漂亮谁不喜欢?但这么折腾自己,成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那也太没意思了!对吧?这哥们儿就图那小头一时痛快,大头长期痛苦,他也顾不得了。”
于果笑笑:“人不都这样?图一时痛快,顾不得长期痛苦?”
司机居然无言以对,半晌才说:“我操,咱俩这对话要是被后代记下来,正好可以反映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哲学思想了……”
于果突然觉得,像这司机这样活得简单开心,其实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人生。
可惜,他回不去了,他也无法选择。他于果的一生,注定永远也不可能平凡。
过了一会儿,毒针男子终于停下来了,给了钱之后,跑到马路对面的Ic卡公用电话亭排队,并且四下张望,还小心翼翼地取下手套,开始掏电话卡。这是那个时代的特征,单人电话亭满大街都是。
“要下车吗?”出租车司机也看到了,试探着问,“这老小子是不是在联系你弟妹呢?”
于果说:“师傅,你别停,继续向前,一直到对面的路口再停车。”,他这么做,也是考虑到要打消毒针男子的最后一丝疑惑。随后又摸出一张老人头一百元,这是他从系统里面以一比一的价格兑换的,但在这个年代,这一百元就是令人咋舌的大钱了。
司机很爽快地答应。等到了对面的路口之后,于果确信这里是毒针男子肯定看不到的死角,便开始在人群中快穿行,一路跑到那电话亭对面,这才慢慢减,开始重新启动无视状态,融入即将过马路的洪流之中。
而此时此刻,也正好轮到那毒针男子打电话了,他迫不及待地塞卡进去,拨通了一个号码,等待对方的声音。
于果也同样在一旁,期待着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