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又高,但穿着却很另类,像是一套歌星在演唱会才会穿的夸张服装,加上墨镜和怪异的型,简直如同鸵鸟成了精化作人形,只是那种嚣张的感觉,是伴随着残暴一起弥漫在空气中的,十分强烈。
他给于果的第一感觉,就是九十年代孩提时代的《古惑仔》系列电影里张耀扬饰演的乌鸦,但这人并没有张耀扬好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也是一条缝,看上去更像是卡通的三条杠人脸。
而最令于果有些惊异的,是此人身侧还有一个家伙,走一步晃三晃,嚣张程度并不亚于“鸵鸟”。
王芝瑾!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只是她的头从原本的毛寸加上了一坨假,整个人的打扮变化很大,可能是因为昨晚她只穿着裤衩在地上打滚,网络上疯传照片和视频,让她没脸见人了,因此不得不乔装打扮一下。可惜即便外形打扮了,狂妄霸道的内心却修改不了。
而且,就算她是死者家属的亲朋好友,前一天晚上还丢人现眼,这会儿却又马上站出来领着人前来扎场子,于果觉得,这人还是没吸取教训,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人无可救药了。
见王芝瑾带了这么一大票人走到这里,医院宽阔的走廊间气氛立马又紧张起来,很多在此等待和看护的家属们都向后缓缓退却,以免伤及自己。而那些小护士更是受到了惊吓,她们虽然肯定不止一次见识过医闹,却不见得见识过这种阵势。
看到王芝瑾之后,鸡毛掸立马活跃起来,像是见到了救星:“表妹!”
于果这才恍然: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本就觉得他俩特别相配,原来竟然是表兄妹!可见,很多亲人之间除了相貌,那种行为方式和说话方式,也都很相似,这既有天生的原因使然,又有后天家族氛围的相互影响。
但也正因为这个想法,于果陡然对婚房凶杀案原本的思路,再度因为灵光一现而再次调整,每一次调整,他都会感到诧异,但也感到,也许这会越来越接近真相。
由于韩金匙这个智商达到极致的普通人类给于果留下的印象太深,于果便更加谨慎地对待每一次案子。
王芝瑾也并不尊重这个表哥,她大概自认为自己是来拯救这家穷亲戚的,就冷冷地问:“舅舅没救过来?”
这话再次引了死者家属们的痛苦,他们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响。
路晨见此不忍,就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也很同情,但……”
王芝瑾见她穿着警服,阴森森地打断道:“别废话,先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你是哪个派出所的?说给我听听,这附近派出所所长我爸爸基本上都认识。你妈逼还真猖狂啊?长得挺水灵,是靠什么进派出所的?恐怕不可告人吧?穿一身黑皮,就能把治死人的事儿一推了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路晨本来满怀怜悯,可听她满嘴肮脏,如此嚣张,心里的怒火也腾地升起,淡淡地说:“请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之前和死者家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
路妈妈护着女儿,忙说:“这位伤者送来的时候伤口太重,出血太多,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王芝瑾陡然大吼道:“操你个老不死的!我说话的时候有你叽歪的份儿吗?”
路妈妈被她这一凶,突然恢复了淡然的态度:“我不想说了,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各位请回吧。如果实在要打官司,那就随你们。”
“操?操!操!重要的操说三遍!”王芝瑾似乎只认得这一个字,“你还真他妈牛逼啊?跟我打官司?你觉得你今天不跪下来,朝我舅舅的遗体磕三个响头,叫爷爷,再赔偿一百万,我能让你四肢健全地走出这个门儿?”
仿佛是配合她说的话,墨镜鸵鸟男一招手,身后一大片打手都围了上来,看得出他们的整体素质要高于当年杜阳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应该不是一般的混混。
路晨的怜悯之心被他们彻底消磨殆尽,冷笑道:“你不是问我是哪个派出所的么?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四中队副队长路晨,你想跟我玩黑社会这一套?”
也许这个身份还是很有震慑力的,鸵鸟男愕然地将那长长的嘴巴张开,如同惨白的老树皮被柴刀砍开一道深深的裂纹。
那些打手也有些忌惮,不再像之前那样只顾一味凶悍地靠前。
王芝瑾嘿嘿两声,忽然大声狂笑起来:“操!刑警队,挺牛逼?我害怕了?你他妈仔细看看我的脸,我像害怕的样子吗?我告诉你,不但这些派出所所长我爸都认识,刑警大队副队长孙奇峰,我爸爸也和他很熟,你一个四中队的队副,你牛逼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