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肉跳,恐惧如同深海甚至广袤宇宙里的无边黑暗,隐藏着无数狰狞可怖的魔鬼,在不断震颤自己的心脏。
好在于果先跟她说了话,这才稍稍令她安定了一些。关凤凰吞了一口冰凉的哈喇子,本想说:“原来你这么厉害,藏得很深啊。”
可这种厉害程度简直使得她无法说出这样看似轻松的、对朋友说的话,因为她受过的训练是国际一流的,她很清楚人类的极限是什么,于果已经完全出了所有的极限指标很远了。
因此,她还是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这么木里当地,一动不动。
于果打给路晨,路晨以为他要提前公布答案了,一上来就问:“谁是凶手?”
于果说:“你也太心急了,说好了周六公布。对了,刚才我和一个朋友一起抓住了六个小偷和一个持枪歹徒,我从他的包里搜出了一袋子白色的玩意,估计是毒品吧?也许这家伙是个毒贩,你帮忙派几个人来把他带走……对了,千万别派晓影啊!”
关凤凰没想到那持枪歹徒是个毒贩,心里一震,自己刚才还教育于果别做温室里的花朵呢,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太丢脸了。可她没脸红,因为恐惧感依然十分浓郁,驱散了其他的情绪。
路晨笑道:“你总是给我们送功劳,好的,我马上派人来。”接着,她警觉地问:“你见义勇为还需要和朋友一起吗?那个朋友是谁?是不是女的?”她的警惕性的确很强,而且有相当的推理水平,于果一听瞒不住了,只得苦笑。
即便不是免提状态,张晓影的声音也很大:“师父,我就在路大腚的旁边!你居然说我的坏话!派我怎么啦?我告诉你,我就要去就要去!”
关凤凰猛然听到是张晓影的声音,有些激动,忍不住喊道:“晓影,是我!”
于果便很客气地将手机递给关凤凰。关凤凰接过手机时,手指与于果的手稍微擦了一下,瞬间心惊胆战,却感觉有一丝异样,也许,这其中不完全是害怕的成分……还有点别的?她终于脸红了,狠狠压住自己的念头,咳嗽一声,接过电话:“晓影,是我!能听出来吗?”
按说姐妹五六年不见,应该十分欣喜才对,可张晓影却陡然间一声尖叫,随后对路晨喊道:“完啦,完啦!又来一个!”
路晨不明所以:“什么‘又来一个’?你在说什么?”
张晓影颓然嚷道:“又来一个竞争对手!我真惊了,他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关凤凰涨红了脸,她已经听懂了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她也能猜测得出,那个路晨警官,想必也是个和张晓影一样美艳的警花。
陡然间,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并不是老了,迂腐了,爸爸真的很有眼力。
接下来,关凤凰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果了,她连下一秒的话该说什么都不知道。这时,于果说:“刚才是距离太远,怕你出事,所以手重了点,不过应该是死不了的,就是一下子抛得太高,脑袋充血晕过去了,我刚才本来是想把他抛到电线杆上,可电线杆有可能漏电电死他。咱俩看着这几个小偷,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一起去做个笔录吧。”
关凤凰沉默少顷,问:“刚才那个路警官,是你的女朋友么?”
于果在回答之前,关凤凰突然感觉胸口翻江倒海,似乎这是一个能决定命运的回答即将出现。
于果摇摇头:“都是朋友,和晓影一样。”
关凤凰“哦”一声,看似若无其事地问:“我听人说,晓影在追你,你没答应?”
于果摆摆手:“没有的事,大家都很熟了,平时打打闹闹,被别人看见,产生了误解。”
关凤凰淡淡地问:“这事儿如果我问晓影,她也会像你这么解释么?”
于果略微诧异了一下,旋即笑了。其实他这笑容跟之前一样,虽然不至于玩世不恭,可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关凤凰却感受不到之前那种她先入为主认定的轻浮感,而是有一种达到巅峰的空虚和寂寞。看来,自己对他的误解太深了,有必要重新好好了解他了。
但关凤凰关于男女之情的心理是十分隐秘的,这跟她的职业有关,一切都藏在心里,尽量不会展露一分一毫,此时此刻也不例外,说:“那么……我收回一些对你说的话,毕竟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可是……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是不是也不会和我合作了?你能文能武,我就是一介武夫,而且论武也远远没办法跟你比……”
于果笑了笑:“合作是很难的,因为我做的事,我必须说了算。你要是确实脱离了部队,以后永远不再联系,成为普通的老百姓,那么,聘用你,也许是有可能的。”
这话放在半个小时之前说,关凤凰肯定会勃然作色,可现在实力的悬殊差距,让她真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