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就这么几句口舌之争,还真把长兴书院的一位狂生教习给赶走了!
罗氏满腹狐疑地看了沈濯一眼,心道自家难道不姓沈?
她且去善后,各种淡定地请各位族亲们下次再来玩,将众人轰走。
这边沈濯则拔脚直奔隔壁院落。
曾婶和春柳守在门口,玲珑跟了进去。
章扬还站在梅树下,看似一脸平静。
今天是在家中,沈濯恢复了日常的打扮。
胭脂底金线绣宝瓶镶边的锦缎小袄,茶白色八幅襦裙,外头套白狐狸大风毛的皮里过膝长褙,一只如白生生嫩莲藕般的腕子上,叮叮当当还套着十几个细线金镯。
因要见客,她今日梳了垂髫分肖髻,固定发髻的地方戴了几个小小的束发金环,阳光映照下,璀璨夺目。
她没有什么翠眉红妆,只在眉心画了一个小小的花子。
就是这样。
章扬在心里叹息。
即便在她看来最简单的妆束,对自己的妹妹来说,也是唯有在深夜才敢梦一梦的奢华想象。
所以,只要想一想侍郎小姐光华流转的模样,和高贵典雅的风姿,大约妹妹就已经无法忍受与其同桌读书了吧?
在这一刻,从某种角度上,章扬原谅妹妹的背信弃义。
毕竟,那只是自己的信义。
长揖到地,章扬刚才还淡漠清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惭:“二小姐。”
沈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怕是要糟,但仍旧存着一丝幻想,含笑屈膝:“先生来了。请里面坐。”
章扬迟疑。
也罢,总归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到时候,任打任骂就是。
跟在沈濯身后进了屋,分宾主坐下。
沈濯又命玲珑:“给先生换热茶来。这些都冷了。”
玲珑会意,收拾了东西出去,换了热茶分别给沈濯和章扬呈上,自去门口守着。
屋里只剩了沈濯和章扬两个人。
章扬看着沈濯清亮的眼神,苦笑一声。
看来,自己眼光不错,打算附骥的这位沈二小姐,果然是眼明心亮,眼里不揉沙子……
章扬转开目光,叹一声,开口道:“章某是来请罪的。”
沈濯亦转开脸,看向屋外院中的梅树。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进侍郎府了。
“只是,为什么呢?故土难离?还是——另有高就?”
沈濯情不自禁。
即便知道本不该问,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章扬双手笼在袖中,局促互握,咬了咬牙,将事情从头说起:“昨日下山,将至家门,便被一人拦住……婉拒之后,我回到家中,告知舍妹经过,饭后去了书院……
“因在我心中,那玉禁步只怕数年间都用不着,怕错落丢失,便收了起来,留在家中。谁知舍妹趁我不在家,拿了那玉禁步去了高升客栈。三皇子殿下已然回京,詹先生留守。她竟当即给三皇子殿下去信,替我应下了一切差事派遣……
“等我晚间回到家中,一切木已成舟。”
三皇子!
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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