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低声告诉她们:“绥安有人给我娘八百亩良田!”
沈涔抬手掩口:“这么多!”
沈沅悻悻:“劝了她不要收,死活不听。”顿一顿,精神一振,低笑道:“我悄悄地找了雍伯,把那袋金豆子,还有我的私房钱都交给了他,让他去衙门打听那了地都是什么人的,把钱都按市价给了。还立了文书,雍伯替我娘按了手印。”
得意一笑:“这事儿我办得怎样?”
沈涔伸手去捏她的脸:“这不是应当的?还讨赏?”
沈濯却若有所思:“沅姐姐这件事办得当真是太好了。涔姐姐你想想,沈家在吴兴已经横行多年,全仗着你国公府的威风。日后他们的劣迹若是闹出来,你们国公府还能推脱说鞭长莫及不知道。可若是这回二伯母当真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收下了八百亩地,你们再说沈氏宗族横行跟你们没关系,谁还肯信?!”
所以,这是个针对沈家的连环套!
两个人被她这样一说,都瞪圆了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氏哪里有这个觉悟,只管跟罗氏笑说:“还有个好消息呢。我们家那口子,终于想开了,前儿写信告诉我,他想出外任了!”
罗氏惊讶得很。
国公府的两兄弟,沈信美缜密,沈信芳粗豪。若说这个出外的人是沈信美,大约还是想主政一方,然后出将入相。可若是沈信芳……
“二族伯已经定了去哪里吗?”
刘氏乐得合不拢嘴:“不曾。但只要他有了这个心思,我也就算松了口气。”
她在国公府里,被晏老夫人和卢大夫人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做梦都想像罗氏一样,到外头自己当家做主去。
罗氏含笑恭喜她:“也算是有了盼头了。”
至于隗粲予,他天天吃饱喝好,翘着脚躺在床上看书,渴了就高喊一声:“茶!”自然会有别院的下人给他备上热茶点心。
雍伯听荆四讲了隗粲予的种种英雄事迹,自然是两只眼睛直放光。
万俟盛请不动的人,未必自家亮出国公府的牌子来就也请不到。
雍伯动了心思,悄悄地去找隗粲予,半含半露地问他:“隗先生如此大才,一个小姐的西席委实有些可惜。我国公府里有两位小公子,急需一位老师教导。您看……”
隗粲予书都没合上,躺在那里斜着眼睛看他。
雍伯早就听说了他的“习性”,忙拍着胸脯表示:“老奴我一个月的月俸是五贯钱。先生果然决定去国公府,我敢写包票,月俸三十贯,包吃住衣衫笔墨纸砚……”
隗粲予手中的书往胸前一撂,双手枕到脑后,眼睛盯着天花板,呵呵冷笑:“你有胆子,就当着二小姐的面儿挖墙角,我保证睁大眼睛看着她怎么给你挖坑填土拍结实!”
雍伯满脸冷汗地走了。
……
……
既然不带沈家宗族的人,那就方便了。
罗氏和刘氏收拾了收拾,又设宴谢了万俟盛,再请族里的长辈们用了一餐饭,又请准了沈恒的意思,预备归程。
二月二十二,大吉,利远行。
启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