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这也算偿还?青山,青山算是什么东西?”
奉欢叹气道:“我很累。”
“我也很累。”林云珊没好气道。
“所以,所以先放下我吧!”他用尽力气说道?
“老娘举步维艰地背着你走了这么久,你现在跟我说让我放下你?尊不尊重我的劳动啊?”林云珊狠狠骂道。
奉欢这次却是没有再回答了,也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能了。
林云珊抽噎了一下:“喂,说话啊!再不说话我把你扔下山去。”
背后的人依然没有回答。
“喂,奉欢,奉欢,我也累啊,我陪着你一起累,你别睡着好不好?”林云珊眼眶欲湿,不停地叫着奉欢的名字。
“唉,我该放下你了吗?说话啊!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扔下去。”林云珊哽咽道。
等了很久,终究是等不到他的回话,也许,该把他放下了,他真的很累了是吧,也许死了对他来说,心理负担也不会那么重,不会总面对被抛弃的痛苦,他的眸里,可能再也不会有那种落落的寂寥,深深地孤独,在黑暗中久坐,在流血中痛度……
她轻轻地把奉欢放在草木环绕的幽地深处,探了探他的呼吸,静,死静,如止水。
看了他好久,她才从恍惚中站起身来,望着天际,月已经隐藏到浓重的乌云后面,乌云托月,也正如希望总是在黑暗的绝望中冉冉升起的。
月下喟叹一声,伸了伸懒腰,看着浩瀚的夜空,无边无际的起伏的山峦,意识到就此逃跑根本不可能,啥时候饿死荒山无人知都说不定,还是要暂且投靠景兰舟苟且偷生,唉!
回头深深望了一眼久久沉睡的奉欢,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么一个美好的少年就此不会再说话,不会再对着她笑,然后跟她说起她的过去,可是,人生自古谁无死是吧,她决定看开点,有人死了,有人自然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一路摸索着,跌跌撞撞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景兰舟那个狼心狗肺的有没有在原地等她,不过就算他还在原地也一定不会是因为要等她,连奉欢这个为他鞠躬尽瘁多年的得力干将都可以抛弃,更何况她这个手下败将。
走着走着,一声枪响,她彻底吓到了,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趴下来,敌人就在她的眼前举枪对着她,那溢满杀气的眼神隔着朦胧夜色依然可以传递到她这里,她的心也在这一刻静止。
“慢着,我就是一个过路人而已,你要杀人别连累无辜啊!”她强作镇定,平静说道。
“有人到这种地方来过路?死到临头还要狡辩,更加该死。”说话的是一个男的,声音听起来很魔魅。
“迂腐,姐这叫不走寻常路懂不懂?”林云珊白他一眼,反正横竖都是死了,骂他几句也不亏。
“呵,性子还挺野,有意思……”黑暗中看不清男子的模样,但光听声音就觉得丝丝寒意渗入皮肤。冷的彻骨。
“呵个毛,要杀要剐都随你便,不过你要考虑好杀了我之后的后果,如果承担不起,我劝你最好不要杀。”林云珊笑眯眯道,越是危险。就越要表现出与情景不符的淡定。
“哦?我倒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杀你?”
对面那人懒懒地说道。
“不是不能杀我,你现在只要一开枪我就立刻死翘翘,但是,我上面有人,懂?”林云珊十分牛气地得瑟。
“哼,景兰舟?”那人语气里带了分狠意。
林云珊吓了一跳,果然跟景兰舟有仇的,要是说出景兰舟的名字,说是有他罩着她,人家肯定会打死她,恐怕她被五马分尸也不够人家玩的。
“不,慕逸安。”林云珊吐出四个字,很不想承认,她若是这次靠这个名字脱险,她就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男子没有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在衡量什么还是在回想慕逸安是哪个人物,林云珊也只能祈祷慕逸安有够大的威慑力了。
“你和慕逸安有关系?”男子问道。
“有有有,我是他儿子他妈。”林云珊急忙说道。
“你就是那个女人?”他一下子提起了兴趣,传闻慕逸安一直在等一个女人,一等就等了五年,难道就是这个女人?可是看这个女人趾高气扬的样子,怎么会是慕逸安喜欢的?
“我知道如果我说你肯定会不信,但是随便问我或者是调查我,如果你有慕逸安的联系方式,那更好了,我直接跟他说话,由不得你不信。”林云珊信心十足地说道,其实她此时的内心也有些发虚,她已经失忆了,万一他问个失忆前的偏僻问题该怎么回答。
“慕逸安可真是瞎了眼。”男人冷哼一声,转身走掉,留了一个背影给她,唯有林云珊怔在原地几十秒。
瞎了眼,瞎了眼,瞎了眼,林云珊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什么叫慕逸安瞎了眼,她林云珊真的有这么糟糕?
娘的,不找他问个清楚她就不姓林:“喂,你停下!”
男人回头,邪笑道:“怎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