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磨制而成尖利锋锐,会在重型弓和具备穿甲能力的长箭两相作用下四散飞迸,每一尖利物头端抹有剧毒有毒,稍有沾及即可毒入骨髓,单箭施发就能覆盖箭矢流经之地几丈方圆,莫要说五箭齐发后的多人操作了。
此类箭矢有个名字叫做坎水毒矢,其中四溅崩飞毒芒一旦入体,将让你以一千种不同的姿势迎接死亡。
因为它所制造出来的杀伤力在可控范围内无所不在,无辜被涉及者无一幸免,而腰引弩射程可达半里地,于此笼罩区域内的死法,就会像是跳越山丘沟壑时翻进阴沟摔死,走在路上被飞驰而过的马车碾死,趴在麦田里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炸弹炸死。
一言概括,坎水毒矢毫无轨迹控制的不可预判性就像人生,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可能。
由此而造成被误伤者刚刚在心里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谁在打我?”然后无限循环着落地成枯骨的悲惨命运。
就因其绝大杀伤力,大唐对其控制极严,往往如后世控枪一样防范严苛到了极致,只有达到一定级别才能申请派发几支,且每一支都有号码编制,一旦流出也好迅速查出根源地。
这还是四天前的酒桌上李之听杨高澹说到,没想到今天就见识到了它的出现。
此刻夏婆婆不急不慌的走上来,眼见小侯爷搀扶着清绮郡主下车也没有阻拦,现在的马车上还不如地面安全,既然身迹暴露,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郡主小姐、小侯爷莫要惊慌,此地几十里内会在半个时辰内被包围起来,郡王早有卫队亲兵派驻四处,一旦意外发生,包括李家大院里的张管家,都在即可抓捕范围内!”夏婆婆显然心有所持,神情相当淡定。
李之笑着补充:“怕是老刘头早已在密林里展开了击杀吧?我就是好奇,他是随我们而来,如何能够躲得过对方沿途各处暗哨探查?”
夏婆婆一挑大指赞道,“小侯爷观察的仔细,居然知道老刘头也跟了来!但我想你并没见到他驾乘马匹吧?这个老家伙还有个名号叫做草上飞,就因他功夫了得,能够在草上飞奔而青草不弯!”
他和清绮郡主还没有惊讶出声,一旁的俟老六已经面显异色的问出:“二师姐,杨先生允许了?我们可是隐藏了将近二十年了!”
“我们隐藏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等到小侯爷的现身!今日里他去往郡王府一行后就可真相大白,对于他和小姐当然就再无隐瞒必要了!”
听到夏婆婆如此讲述,还不待李之心里有所反应,就耳听到腰引弩.弓箭手将箭势发出,遁去方向就是他们几人的右侧后方。
那是几声崩脆如钟鸣突然响彻在静寂,回音蕴荡起弦音抖颤延绵不绝,嗡嗡中挟带着几分飞徐鸣悲,只有故疮未息的惊心颤胆,绝没有一丝悦耳,余音声缭绕,化作忧愤凝练,其中煞气浓烈凛然。
五道寒光疾如闪电,倾刮出耀目炫光,陡然飞遁里变得凝实无比,仿若实质一般条横贯虚空的亮色长河,在巨大轰鸣声中,发出可怖的空气爆裂声,强烈锐气迸射向前。
上百道青色寒芒淡淡光芒闪烁,于光影荡漾中崩作无数道罡风,划过虚空带起尖锐鸣叫,向着流经四处飞溅。
箭矢去往之处,有十几道“簌簌”衣袂刷动声音响动,闻听得虚空尖锐鸣叫响彻而至,不知是谁已在惊呼,声音之高,便是官道上众护卫围列中的李之也能清晰可辨。
“晦气得很!郡王府竟然动用了坎水毒矢,哪一个岁怂搞得球事,这不是送死来咧!”
随着那一声惊吓后的着恼声音,密林里来人处早变作了一番纷乱奔逃之势。
怎奈一行人手中刀光剑影乱舞里,森寒杀意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疾射而至,其中三人虽借着几株怀抱粗细大树藏身,却依然挡不住坎水毒矢哆地一声笔直贯穿而过,阻碍力道极处,已是狠狠穿过他们的肩胛骨或是腰间、臂处。
无数道杀意与树身相撞后,发出一阵剧烈撞击闷响,过后便是一阵过电一般兹拉兹拉腐蚀空气声音,拥簇着杀意利芒道道飞崩跌落。
不等三人伤处传来的阵阵酥麻令他们惊恐绝叫,四下里飞溅的利芒过处,也是响起惨呼声音一片。
乱箭阻击,中一弩箭利芒即腥臭漫体,锋芒有毒,毒已入骨,青肿一团旋即皮肉腐烂,几个呼吸间已是烂到五脏,中者怒睁双目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