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得清绮郡主上下左右端详后惊叹:“这绝非市面上所能买到的昂贵冠服,其中金银丝线毫不吝啬的货真价实,配以装饰图案的红绿宝石画龙点睛!即使其上两岸树木也以蚕丝化绿丝饰其柳,以金银做彩丝绸扎其花,具有强烈的震撼力和辐射力,对服饰产生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倒像是宫廷内院里顶级匠师所织就的非卖品!”
等候在厅堂的庚康闻言回身观瞧,竖起大指笑着解释:
“清绮妹妹果然好眼力!但你却不知,我们之所以回归颛孙姓氏,是因为衍生于江浙一带的颛孙大姓,擅长丝锦织就传统手艺,名声更大于历朝历代中位于高官族人!虽然我们家一系来自于山东,但仍旧极完整继承了江浙颛孙传承!前朝今代皇宫内织锦匠师,便是源自于江浙颛孙世家,但我们长安东诸山颛孙家,却拥有更完好工艺秘术,目前仅向三宫六院指定人提供独家缝制品,外间甚至皇宫内庭内,也没有这般几近完美衣饰流传在外!”
“哦?原来传统官宦世家里,居然隐藏着如此堪称神奇的织锦工艺?看来我们之间有必要做些更深一步合作了,只是不知此等工艺,颛孙家是否愿将其产品流入市场,哪怕仅是其中一部分工艺流程!”
李之还未讲话,清绮郡主已是第一时刻意识到其中良机,故而有此一问。
庚康摇摇头,“我仅是颛孙家外姓旁戚,断断不敢替言,此事由颛孙家老祖宗一人把持,她是瑜然妹妹祖奶奶,已是一百零一岁高龄,便是整个大唐也是有数的几名寿星之一。这件事也只有她可以做主,而且老人家将织锦视作一世修行,这般年纪了,还坚持每一日至少亲自上机织锦一个时辰,任谁也劝说不动的!”
李之大奇,惊声说着:“那我可要面见老人家一回,自认对医术造诣有所心得,或许从医者角度上劝解,能令老祖宗略作让步!如此高龄,实不适于做那些相对强烈的肢体运动,因为织锦机是那种纯粹的机械运动,远不如散步、慢跑更有实效!以医者角度看来,选择空气清新,林木幽静环境,轻松舒展,不紧不慢地信步而来,感到心旷神怡同时,周身舒爽方为绝佳养生之道!”
“那你还真的需要试上一试,为了此事,我外公、外祖父发愁许久了,可老祖宗就是不听怎办!即使她最疼爱的瑜然妹妹,也仅能劝动她当着面应承,但舍妹一旦身影消失,老祖宗就顾不得其他了!”
“不知老祖宗入道修行还是衷信佛教?没有一种信仰支撑,很难跨过百岁高龄!”
“谁说不是呢!奇就奇在老人家虽信奉道佛两教,却从不曾进行过半点专一修行,甚至逢初一、十五也不记得上香设拜,唯一雷打不动的,就是每日里必往织机房一大早巡视,午时另有上机时间,晚间更亲自检查门窗,查证防火水缸是否盈足,刮风下雨时,还半夜起身再行巡检!”
“老人家这是持之以迷了!心内挂牵不弃固然无错,但过分痴迷更易导致心神出差,一旦事关织锦出现重大失误或是部分工艺流失,老人家会因此急火攻心,后果不堪设想!我这话或许有些不吉,但防患于未然不可疏忽!”
清绮郡主生对方误解,进而解释道:“正文哥哥只是出于医者角度看待问题,意想预料之外险情是医者本分,也是也饥饿良心!”
庚康摆手乐了,“正文兄弟是何等人我自心内晓得,不用解释太过!理智上就应该具有这种防患意识,就如同养生对于高寿长辈重要性,如何合理调剂不正是防患之举?这些我会在稍后及时反馈上去,正文兄弟也要和瑜然妹妹商议一下,毕竟家里仅有她才能讨老人家欢喜!”
“之前的行动有何意外发生?颛孙府有无其他人被涉及?”李之转移了话题。
“前往猎杀那个巫婆,除了她的那只母蛊不曾拦截外,基本上算是顺利,但还是没有估计到母蛊,具有极强闭息抵御雄黄、硫磺气味能力!府内另有一位内府勤杂人员被控制,倒不是蛊虫被种植,而是精神方面沾染了蛊惑!”
“蛊惑实则为精神迷乱,徒信贵人骄妒之言,独受苟媚蛊惑之驱,均出于那名贱妇元恶之刻意引诱,以使其丧失自制力而加以控制,类似催眠吧。怎么样,给贵府带来影响没?”
“庆幸发现的及时。目前那个下人因知心中圣主魂飞魄散,正处于极度崩溃状态,府中医者暂给她服用了正经方面麻药,具体药房还需要正文兄弟进一步开取!”
“心病就需心医,但很难摒除病根,因其思维意识上早有损伤,恢复起来极为缓慢。建议辞退了此人吧,毕竟治愈过程中会出现多番反复,精神类疾病难保引患控制。”
“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了?那是位年近五旬老妇,自十二岁就被颛孙府买入,几十年伺候了三代主家人,包括老祖宗那里,她也曾一连数年端屎端尿!”
李之并没有轻视庚康的于心不忍,却发现他心善内藏,与寻常纨绔子弟还是有很大区别,心下也是好感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