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叶名,也没有说什么话。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自然会有人解决,自己说什么根本没有意义。
叶名却是没有想到丁宁如此平静,他的眉头一蹙,只觉得手里莫名的多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处理。
……
白羊峡里有白云。
其中一朵白云的下方,有一座孤零零的道观。
道观的平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此刻山门前发生的事情。
平台上,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便是昨夜一剑改变了锦林唐和两层楼的命运的白发老者,杜青角。
他的名字曾经出现在皇后的口中,他在白羊洞的身份,是白羊洞洞主的师兄。
“师兄,昨夜的事情,包括今天的这件事情,你太过冲动了。”
此刻,他身旁一名老人道士装扮,面如白玉,身上的白色锦袍上镶着黄边,佩戴着象征着白羊洞洞主身份的白玉小剑,自然便是白羊洞的洞主薛忘虚。
“你也明白,正是因为皇后对于我们有所不满,所以才导致此变,你在昨夜出手,又死了那么多人,我担心又会被她找到一些对付你的借口。”
看着身边的师兄一时不言语,薛忘虚更是忍不住担忧的叹了口气。
“正是因为是皇后,所以我昨夜才出手。”白发苍苍的杜青角听到他的叹气声,才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
薛忘虚更愁:“师兄何必置气。”
“哪里是置气。”杜青角摇了摇头:“师弟你的修为和见识都在我之上,不重虚名的心性也在我之上,但是对于皇后的了解,你不如我。”
薛忘虚一怔。
杜青角淡然道:“皇后虽然行事果决狠辣,但却是比两相做事还有分寸,还要谨慎小心,既然圣上都已经下了旨意,她便不会再让我的归老有任何意外发生。她和圣上之间必须亲密无间,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样她和圣上才会最为强大,我们大秦王朝才会最强。再者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但好歹这些年在长陵还有些朋友。收了白羊洞不要紧,若是连我的归老都出现些意外,那大家总会有些想法。”
“只是两层楼的一些好处和旧情,我不至于在昨夜替他们出头。是因为我知道锦林唐原本和皇后的家里人有些关系,所以才故意为之。她不让我痛快,我在离开长陵之时,便也不让她太过痛快。”
薛忘虚一阵无言。
这还不是置气?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既然已经什么都不说,安心归老,她便也会退一步。”杜青角淡淡的又补了一句。
薛忘虚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
白羊洞最高的这座道观前,白羊洞资历最老的这两人的谈话很融洽,只是互相为各自的前路有些担忧,然而白羊洞山门前,却是依旧陷入僵局。
叶名的面容越来越僵硬,他终于后退了半步,不情愿的出声道:“这是洞主之命…”
“我不相信这是洞主的命令。”
然而他的话语直接就被那名出头的少年打断,他稚嫩的面容上全部都是霜意,“这根本就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没有参加入门试炼便直接让他进门,这不只是对我们的不公,而且还是对数百年来,所有在这道山门前被淘汰的所有人的不公。我不相信我们英明的洞主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叶名无言苦笑,看来一时只能耗在这里。
难道要去向洞主要证据不成?
“大师兄,大师兄来了!”
就在此时,山道上却是水声沸腾般,响起了一片喧哗。
叶名骤然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只见薄薄山雾里,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这是一名英俊而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清秀的面容之间有着一般年轻人没有的英气,只是此刻,他的面容上也有着浓浓的忧思。
看着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学生,他不悦的轻声道:“不要闹了,都回去吧。”
山道间骤然一静。
“回去什么!”
那名出头的稚嫩少年的面孔都一片赤红,大声道:“大师兄,难道你觉得这公平么!”
“公平?”
平日里深得这些师弟师妹爱戴的大师兄张仪,此刻却是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世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若有真正的公平,我们白羊洞就不会被迫归入青藤剑院了。”
“大师兄!”
周围这些年轻学生完全没有想到张仪会这么说,一时许多人一声悲鸣,眼睛里甚至闪烁起泪光。
那名出头的稚嫩少年的眼睛都红了,厉声道:“大师兄,别人不给公平,难道我们就不争么?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在乎,白羊洞就真的完了。”
“沈白师弟,你说的我都明白。”张仪依旧柔声说道:“可是你们不能怀疑洞主的决定,你们应该知道洞主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理由,我听说过宁折不弯,但我也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张仪的声音很柔和,就如同春风,带着一种让人温暖的气息。
丁宁本来只是平静的望着峡里的白云,像个完全不关自己事的纯粹看客,然而张仪的气度和话语,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开始好奇的重新打量起这个白羊洞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