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音默默地提了一口气。
“李……李李李……”
她“李”了半天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除了“李棠舟先生”,其他所有的称呼她都叫不习惯——但在她父母的面前,她怎么可能叫自己的丈夫为“李棠舟先生”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她和李棠舟的关系无比生分吗?
“你这孩子!”裴母从病床边大步走了过来,并一把拉过裴海音的双手,用力拍了一下,责备道:“见到姑爷连话都不会说了吗?李什么李?怎么还大起舌头来了?”
裴海音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裴母看了一眼站在裴海音身后的陶宁,又看向裴海音,顺着握住裴海音双手的姿势,将对方手中的袋子接到了自己的手中,一边打开看一边继续责备:“让你去帮我买条裙子怎么这么慢啊?幸亏我让陶宁陪着你一起去了,否则放你自己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回来呢。”
裴海音在裴母接过袋子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母亲是在帮她解围——尽管陶宁送给她的长裙是作为新婚礼物的,尽管她和陶宁之间干净清白,但落在李棠舟的眼中,也许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众所周知,她和陶宁是青梅竹马的老邻居,就算没有情愫在,也有友情甚至亲情。固然他们之间坦坦荡荡,但卒然被李棠舟撞破,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李棠舟依然插着裤兜,保持原来的姿势——
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幕,他加大了唇角的上挑幅度。
一直躺在病床上病病殃殃的裴父咳嗽了几声,颤颤巍巍地说:“走廊的空气太阴了,我不舒服,都进来,把门关上。”
裴父都这么说了,最后进来的陶宁赶忙关上了门。
“陶宁哥,你坐吧。”裴海音轻声说了一句,就走到了病床边,帮着裴父整理枕头、擦脸——她当然知道李棠舟的目光是一错不错地黏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
明明她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啊……
裴家父母自然嗅到了空气中尴尬的味道——裴母知趣地抢过裴海音手中的毛巾,“我来吧——”并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现在应该做事的可不是伺候她的父亲。
裴海音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李棠舟的面前,脑袋微低着。
“李……李……”裴海音决定放弃称呼对方了,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李棠舟只是轻轻地呼吸,不语一字。
两分钟过后,一直微垂着脑袋的裴海音才试探着抬起脸,与李棠舟对视。
只见对方的眉心若即若离地皱着,又过了许久才一字一顿地说:
“难道我不可以来看望岳父岳母吗?”
裴海音近乎于条件反射般地摇了摇头,她又怕李棠舟误会了她的意思,补充了一句:“可以。”
“海音。”
他朝她伸出手。
裴海音呆呆地看着他那细长又苍白的手。
要……要干吗?
“…………”
李棠舟不动声色地抓起裴海音的一只手就握进掌心里。
他的手可真凉,尤其是指尖,冰冷冰冷的。
裴海音的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挣扎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几秒之后,她就放弃了挣扎——她的父母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在父母面前,就算是做戏也要做下去啊,裴海音崩溃地想。
她不满地抬起眼,李棠舟已经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竟然开始四处看起风景来了。
裴海音背对着她的父母,有些委屈地嘟起嘴——李棠舟明摆着就是在欺负她啊,知道在父母的眼前,无论他怎么肆无忌惮地做过分的事,她都不可能有任何表示的。
太坏了!
虽然李棠舟的视线是对准了窗外,但他眼角的余光可是将每个人的反应给尽收眼底。
陶宁就用那种又落寞又痛心的表情凝视着裴海音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裴海音被李棠舟拉到了裴父的病床前,他浅笑着说:“爸、妈,过几天再来看你们,接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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