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忐忑了许久,刚听到这消息人就晕厥过去。灵珠虽然沉稳,但毕竟年纪小,一时间母亲又病倒,难免红了眼眶,又看着盛明珠。
“没事儿的”,大夫还没过来,盛明珠只安慰的看了妹妹一眼,可她自己提着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前几日前面时,爹爹明明说过他无事的,怎么还没过几日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条例,“我去找祖父。”
盛明珠说着,便出了房门。黄妈妈刚端着汤药进来,只看见了她的背影,顿时摇了摇头,又拿着药进了屋内,看着床上昏躺着的芸娘,一时叹道,“从前在并州都相安无事的,怎么来了京城就生出这么多的事儿,要让我看,这官还不如不升的好。”
盛灵珠握着母亲的手,“孔老师说,朝中尸位素餐之人若多,便总要排除异己。”
“小小孩子懂什么……”黄妈妈看了灵珠一眼,又蹲下身子,她年纪有些大了,不太利索,“这几日府中下人若是欺负了你,别跟娘和姐姐说,跑黄妈妈这儿来,懂么?”府里头的下人嘴碎又懒散,三房出事儿时就已经显了端倪,从此以后只怕更甚。
芸娘从来都是这么一个柔弱性子,只怕日后要消沉一段时间。这明珠性子冲,又怕发生什么事儿,灵珠听着黄妈妈所说,点了点头。
——
盛明珠去找盛国公,却还没有进入正房的大门,便被倪珍儿和正房的下人拦住了,“三小姐,找谁?”
盛明珠推开她的手,要进去,很快却又被另外几个丫鬟拦住了。旁边倪珍儿皱眉看着她,“老太君正在休息,如今不见人,小姐若是有事儿,便再等等罢。”
“我要见祖父”,她见祖母做什么?
“三小姐,我说了,老太君在休息,不见人。”她又重复了一遍。
盛明珠胸口一股子郁气,尤其看着倪珍儿脸上作威作福的姿态,甚至想抽出鞭子。可到底还有些理智,很快扭头走了。倪珍儿瞧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便抬手让众人散了,很快又回了屋内。
“老太君”,进了屋,倪珍儿正跟宋老太君回话。
“三房那丫头走了?”
倪珍儿点头,“刚走。”
宋老太君闭着眼睛,旁边香炉仍旧袅娜的冒着青烟。她知道这三丫头来是想问盛谦的事情,可如今满朝文武都要盛谦的命,谁保得住?正欲闭眼继续睡,却听倪珍儿有些为难道,“老太君……”
“怎么了?连你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宋老太君其实不大打得起精神。
她不喜自己的二子,其实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二房的庶子,更多的其实因为盛谦——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像他爹,在他心里庶族和仕族一样。这是宋老太君所不能忍受的,她出身世家,她想要的跟盛国公想要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盛茂在怎么不中用,他依旧是盛国公府的世子。
只因盛谦一脑门子的要和所有的世家作对,如今倒好了,他做他的孤臣,直臣去了,如今命要没了,事端也没了——可再如何,这都是十月怀胎,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骨肉,纵使感情不深刻,如今他要没了,宋老太君心里到底有些不舒坦。
“国公爷,似乎入宫去了。”倪珍儿为难道。
如今入宫是为了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儿子前脚刚出事儿,当爹的后脚就去,无非是为儿子求情。宋老太君原先还躺着,几乎转眼便起了身,眉头狠皱着,“怎么没人告诉我?”
如今这样的形势,已经牵连到了盛家,说盛谦因着盛国公庇佑。如今他还去进宫面圣,是怕这把火烧不到自己个儿身上吗?倪珍儿为难看着宋老太君,“国公爷走的太快,又表情不好,府中下人没得敢拦着。”
宋老太君呆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算了。”
——
管平已经在宫中陪了魏帝许久,有些心神不定。
魏帝笑看了眼他,片刻后,又不知想到什么一样,说,“爱卿还记得朕之前说的么?你如今已快到而立之年,该是娶妻的时候。”上次管平带着盛明珠去了东厂大牢,他故意让魏帝知道,魏帝自然知道,“那盛明珠模样确实娇美,虽则年纪小了些,不怪你心疼人。”
又看着管平,“如今圣旨已下,想必她心中慌乱。爱卿若想去边去吧——”又看着他,“盛爱卿一心一意为国,你亦是。待此事过后,你若想求娶谁,之前朕说过的话,还照样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