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多留她一段日子。”
如今前头刚有盛谦的事情,因着他是犯官,府中什么也不敢说。芸娘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家,在朝事上没什么助力,可且不说她跟盛谦夫妻感情好,便是寻常人家也干不出丈夫刚出事儿,就替女儿准备成亲事宜的,这传出去不是被旁人戳脊梁骨么?
宋老太君抬眉,“不小了,该嫁了。”又看着阮氏,“等合了庚帖,你便开始替她备下。虽说是庶女,也是我盛国公府的闺女,该有的什么都不会少。”
宋太君急着嫁走盛明珠,从前她还没想那么多,可如今细细一想来,似乎从这三房一家子回来,这三丫头事情就没断过。与柳家闹的事儿弄的满城沸反盈天,如今又招惹上了管平——不安生,不安分。
想起管平,宋老太君心中便是一堵。她不想在生出什么事端,如今三房那里出事儿了,与世家作对又哪里那么容易,这三丫头又是个不安分的,只怕她心里还想着些有的没的。
嫁出去也好,那刘家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命了。
宋老太君如今是真不想见三房这一家子,今儿把人叫过来了,也只想把事情赶紧了了。便挥了挥手,“送大夫人和姨太太出去,我今儿乏了,想睡一会儿。”
阮氏便恭敬的行礼拜退。芸娘一路随她走到门外,兴许是今儿事儿都如她意,少见的眉眼处都是笑意,“要恭喜弟妹,嫁女可是大喜。”
芸娘看她笑容满面,却实在笑不出来,便拿着那画册,“到底是明珠自己的婚事,我还要拿去给她看看,成与不成还另说。”
阮氏微微抬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由得一个女儿家自己做主了,况老太君的意思在那儿,弟妹,你还是听老太君的。当祖母的,总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孙女。再者我虽称你一声弟妹,可你也要清楚自己个儿的身价,如今婚事老太君说定下,自没你一个姨娘说话的份儿。”
芸娘连着几日都没睡好,头疼的厉害,又听阮氏这样明里暗里的说,脾气好的人心头也生出了些火气,“婚事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仔细相看。大夫人有空管我三房的事情,倒不如先管管二小姐罢,与人私会是小,万一成婚前出了岔子,到时谁脸上都不好看。”
看盛明珠什么模样,便也知道芸娘是什么性子。她虽绵软,可要真气起来,嘴也跟刀子似的。
阮氏不知盛菲菲与李千成私下见面,听芸娘这样顿时想起昨个儿盛明珠说的,面色陡转,“你到是比之前牙尖嘴利——”还想说些什么,芸娘已经扭头走了,“我如今也困了,不陪大夫人了。”
芸娘之前有顾虑,现在却真的是破罐破摔了。眼瞧着盛谦如今刚出了事儿,一大家子就这幅嘴脸,最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若实在过不去下去了,大不了老爷被流放,她雇着马车也过去,反正谁还没过过苦日子?
——
管府。
已经是夜里,管平刚换上了官袍,原本如墨的长发工工整整被拢入官帽内,一张脸脸完整露了出来,有些冷清,尤其衬他微冷的神色。他正要出门,青衣从一侧过来,在他耳边说事情。
“王相府中的人派人进了东厂,如今盛侍郎已经被人带走。”
管平微微抬眸,“只是王相府中人么?”
青衣摇头,“长公主府也派了人来查,只是没赶上时间。”
“也是好命。”管平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又很快出了府。身后长袍被风吹得猎猎鼓起。
盛谦连夜被人带出了牢房,来人穿官府,说的是要送盛大人最后一程,去边关。
盛明珠也刚从芸娘那儿看过那刘家公子的庚帖,若放在以往她还有心情评头论足。
只是如今马上要到了她爹的大日子,便是在怎么没心没肺,过几日要被套上枷锁去边关的人那都是她的生身父亲,哪家闺女在这个时候说亲事的?如今不用去命了,盛明珠缓了口气儿,也彻底放心之前爹爹说的,果真是陛下的一场戏。
可这场戏,旁人却不知道。
且不说旁人家笑不笑话,但是她自己听到这事儿都觉得可笑,瞬时从屋内起身要出去,“我倒要问问她,我爹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祖父尚且在宫中为爹爹求情,如今可她却还在这儿操心我的婚事?我爹如今还没死呢,她是想做什么,急着给爹爹冲喜么?”
她目中冲火,素来就这个脾气。芸娘立马将人拉住,又瞧她气不过,眼眶都红了,连忙从腰里掏出帕子,“明珠,你先等等。老太君今儿已经将话说死,你如今去闹也闹不出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