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小马子那张为廉靖抱不平的嘴,孙晓曦收回了自己那鄙夷的视线,转身就走。
鄴研突然觉得孙晓曦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明明心里爱皇上爱得可以放弃一切,但是在孝义的面前,她却选择放弃爱情。
如果是她,就算廉亲王杀了她的全家,她都愿意跟他在一起。
因为爱情就如蔓藤,它在你的心里扎根至深,如果你硬是要将那蔓藤扯出,心脏必定鲜血淋漓,痛到极致。
走远以后的孙晓曦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突然放开声音哭泣,一边哭,还一边问为什么。
鄴研微微勾起嘴角,笑容是如此的空白苍凉,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晓皇妃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良久,她随她蹲下,伸手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如同安抚孩子一样安慰她。
“皇妃,一切都会过去的。”
“呜……过不去了……一切都已经过不去了。”
她和廉靖,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从前。
孙晓曦一直哭,哭得身上的水都快要流干了,她才渐渐的止住了声音。
鄴研一直抱着她,没有再开口安慰,直到她声音沙哑的开口。
“帮我告诉廉梓晨,我要离开这里……”
听到这句话,鄴研已经惊呆了,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皇妃,你……你都知道了?”
孙晓曦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或许是因为蹲得太久的缘故,她现在有眩晕,幸好鄴研伸手扶住了她,不然她肯定会摔倒在地。
鄴研扶稳了她,然后满目疑问的看着她,“皇妃,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
“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孙晓曦抿了抿唇,“总之,我不会揭穿你,还会如你所愿那样,让你回到廉梓晨的身边,只要你能帮助我逃出皇宫。”
鄴研把目光投向四周,她抬手捂住孙晓曦的嘴巴,低声提醒,“皇妃,隔墙有耳,皇上的人就在你四周。”
孙晓曦恍然,她要走得顺利,就不能惊动到廉靖。
她垂了垂眸,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明白了。
鄴研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皇妃,我们先回去吧?”
孙晓曦点了点头,“好。”
天色渐黑,月亮升起,成为黑夜里的光。
鄴研伺候好孙晓曦入睡,关上寝殿里的门,她早已换下了那身刺眼的宫女服,只见她一身黑衣,与黑夜相得益彰,她动作如猫一般迅速,东躲西闪之间,她已经成功潜入了安和殿。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位置,鄴研取出了怀中的纸张和飞镖,咻的一声,飞镖已经将纸张钉在了红木柱上。
任务完成,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转身想要走,耳边传来了细碎的步伐声。
不好!有埋伏!
意识到这一点,鄴研连忙打开最靠近自己的那扇窗户,跃身跳出去。
身后的侍卫步步紧逼,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只能从假山环绕的御花园绕回晓轩殿。
只要她能回到晓轩殿,在孙晓曦的庇护之下,她一定能安全脱身。
就这样,原本还十分安静的皇宫里,鄴研与侍卫玩起了躲猫猫游戏。
安和殿里一下子灯火通明,廉靖问讯赶到,而此时的太后,已经阅读过纸条上面的字了。
“母后,这一次,他又写了什么?”
太后下意识的握紧了纸条,恨不得将她揉烂。
“没什么,皇儿你捉到人了吗?”
廉靖敛起了俊眸,脸上写满了狐疑,“母后,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朕吗?”
太后的神色更为紧张,但是在自己那个尤为灵敏的儿子面前,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哀家能有什么事情隐瞒皇儿您?”
廉靖目光幽深地看了她几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柏凌昱带了几个人走入安和殿,先跟廉靖行礼,然后再禀报刚才的任务。
“回禀皇上,属下等人无能,在晓轩殿附近跟丢了刺客,微臣怀疑刺客潜入了晓轩殿,恳请皇上下令让微臣带人进晓轩殿搜寻刺客。”
“在晓轩殿?”廉靖蹙起了眉头。
“肯定刺客进了晓轩殿以后就没有出来过?”他再三确定的询问。
柏凌昱点了点头,“属下肯定。”
廉靖一下子变得沉默,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
太后见廉靖如此举棋不定,手中的纸张提醒着她内心的恐惧,她走到廉靖的面前。
“皇儿,你还想什么?还不赶快让人去晓轩殿搜寻刺客?!”
“不行。”廉靖冷声回应她,“晓轩殿屋内屋外都有侍卫把守,如果刺客真的潜了进去而没有被人发现,那只能说明——刺客就是晓轩殿里的宫女或太监。”
柏凌昱垂下眼眸,的确,她的想法与皇上的不谋而合,所以他才没有打草惊蛇的在刺客逃入晓轩殿时第一时间冲进去捉人。
“那皇上的意思是,放任那个不知好歹的刺客继续威胁哀家?!”太后心里着急,此时此刻,她只想要快点捉到那个刺客,以求安心。
“母后,朕会捉住那个刺客,不过你如此的心虚,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话一落地,廉靖的龙袍袖子一挥就离开了安和殿。
廉靖离开了,柏凌昱也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安和殿。
晓轩殿内,鄴研累倒在孙晓曦的卧房里,她虽然已经做好了会被大内侍卫追杀的准备,但是三分之二的侍卫都出动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大口的喘息,浓重的呼吸声惊动了孙晓曦,忽然卧房内灯火通明,孙晓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已经端着烛台走到了鄴研的面前。
一身黑衣的鄴研差点就要惊呼出声,孙晓曦连忙蹲下来捂住她的嘴巴。
“不想被人发现,你最好冷静一点。”
鄴研深呼吸了一下,终于将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她冲她点了点头,孙晓曦才缓缓的抬起了手,松开她的嘴巴。
孙晓曦站起身,然后又将靠坐在地面上的鄴研拉起来。
鄴研终于松了一口气,之间孙晓曦转过身走到桌子那边,放下烛台,为她倒出了一杯水。
“说吧,这晚了,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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