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须贺虎彻身上的灵力和烛台切光忠的一模一样,这说明他确实是无绛的付丧神。
可无绛说过她没有蜂须贺虎彻。
比起白米饭的震惊, 眼前的无绛似乎平静许多。她看着蜂须贺虎彻什么话都没说, 深吸一口气后, “你来干嘛?”
“送你身后那个小姑娘回家。”
“无绛?!”
白米饭一向甜, 但是却不傻, 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无绛。
她不久前还说自己本丸没有蜂须贺虎彻!
“嗯……怎么说。”无绛有些无奈地开口:“现在的本丸确实没有蜂须贺虎彻。但是……”
但是之前的有。
无绛主动切断了蜂须贺和自己连在一起的,“我来送就好了。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不然到时候找过来的人可不那么好对付。”
“……”
蜂须贺虎彻站在原地嗯了一声, 笑着同无绛身后的白米饭打了声招呼,见对方没有反应后收起了自己的手,对着无绛, “我们这次不会走的。”
我们。
白米饭注意到了这个词。
无绛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愣住了, 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蜂须贺虎彻。一人一付丧神相互盯着对方。无绛率先移开视线, 她表情淡淡,不再理会蜂须贺虎彻。
*
“饭饭你今天在我本丸住上一晚, 我去申请通道给你, 明天你过通道回家。”无绛的语气有些生硬, 话里有些急躁。她吩咐完身后的烛台切光忠后, 转过头对着压切长谷部继续吩咐事情。
白米饭站在一边哦了一声后, 闭着嘴, 等到无绛吩咐完毕后, 才小声的开口:“无绛。”
“嗯?”
“……谢谢呀。”
无绛低头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小姑娘, 什么话都没说, 随后叹了口气, 拉开了房间门对着楼梯口的方向,“长谷部!茶点!”
她说完之后将门拉上,看着角落里站着的略微委屈的小姑娘,直接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白米饭哦了一声,低着头,半晌才传来一句闷闷地:“你说过你本丸里没有蜂须贺虎彻的。”
“嗯现在的本丸没有。”
“……”
白米饭一开始就觉得对方会用这句话来应付她,但是真的被这句话堵住的时候又有点那么微妙的不爽,她依旧别扭地低着头不再说话。
她知道无绛会用这句话堵她,她也知道无绛最受不了她这幅沉默不语的样子。
所以白米饭丝毫没有愧疚感的摆出那副模样,沉默不语。
“啊啊……服了你了。你应该猜出来了,他是我以前本丸的付丧神。”
“可你以前本丸不是……”
“对啊,因为高层冲突,我这颗弃子的本丸暗堕,里面的付丧神全部碎刀。”无绛说完这句话,门外扣响敲门声,樟子门被拉开,压切长谷部端着茶水与糕点走了进来,他安静地将手中的茶水布置在两人面前,退了出去。
无绛垂着眼注释着他的动作,半晌才缓缓的开口。
“可正常人怎么会就这样甘心。”
白米饭闭上了嘴。
无绛不甘心。
她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她的心血,她的本丸,她的付丧神。
那些同她朝夕相处的付丧神是家人亲友甚至还有恋人的存在,她怎么甘心他们同自己一样沦为弃子,全部碎刀。
她不甘心。
她也不允许。
被沦为弃子的少女在恍惚间逐渐崩溃,随后产生了不可能的偏激想法。
要救他们。
——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们。
“你成功了?”
“也不能算成功吧。”无绛语气略微冷淡,“但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什么?”
“付丧神碎刀后并不会立马回归本体。他们碎刀后,先是身体,随后是意识。一点一点的消失。等到身体消失后,就彻底回归本体。”
“身体崩坏后成为了检非违使,意识消失后成为了时间溯行军,等到身体崩坏后才会回归本体。我用强大的灵力保留住了他们的意识,将他们碎裂的意识部分一点一点的拼起来。然后他们就成了你刚刚见到的模样。”
他们不会再碎裂,无论是意识还是身体。
“他们?”
“嗯。”无绛捧起了自己眼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发现茶水已经彻底冷了,“十六把极短,二十八把短刀,四把大太刀,三把枪……”
她盯着茶水,语气愈发得平静。
“两把薙刀,十五把打刀,二十二把太刀。”
“我全部用灵力将他们拼了起来。”
无绛说的越平静,白米饭就越心惊。
她惊讶于无绛的灵力强大到何种地步,能够这么不要命;又惊讶于对方这么执着的想要将已经不存在的本丸拼凑起来。
“这件事其他人……”
“其他人不知道。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然她也不会去接手新的本丸。
“我曾经以为我失败了。但是在我接手了现在的本丸后我才发现我成功了。”
“那应该,也是好事吧。最起码以后能经常见到。而且我觉得他们也没什么恶意。”
白米饭想起那位送了自己两回的蜂须贺虎彻,对他们的好感度还蛮高的。
无绛将手中的茶杯一放,向后一倒,整个人躺在榻榻米上盯着天花板,语气里透着无奈,“你知道为什么单字母区域周边的时间溯行军突然增多么?”
“……”
“我还听说双字母区域被时间溯行军袭击了是吧?”
“……”
不会吧。
白米饭被她这么一说,啊了一声揉了下自己的脸。
*
白米饭在无绛本丸呆了一晚上也没睡着。她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等到天空出现破晓后才反应过来她该离开了。
她看着身边无所谓的无绛,担忧地不肯松开牵着对方的手,她踌躇了好一会,“无绛。”
“嗯?”
“你要是打不过他们,可以找我的。”
“好。”无绛抽出她牵着得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在双字母区,别来参合这边的事。”
“为什么?”
“……”无绛被她直白的问题给噎住。
没办法,她总不能直白的告诉对方,上层某些人和她有仇吧。
“无绛你不会想和你以前的本丸付丧神跑了吧。”
“……我是那种人么?”
她的反问让白米饭闭上嘴。
“那我走啦。”
“好。”
两人话还没说完,单字母区域的警报就响了起来。白米饭还没反应过来,无绛就推了她一把,把她送进了通道内,飞快地关上了关上。
冗长的通道里少女脚步匆忙,她听着友人的话朝通道尽头跑去。等到走到走到尽头推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自己的本丸。门边的付丧神紧张地看着自己。
烛台切光忠见都审神者从传送门回来,一时松了口气,随后走了过去,带着急切想要询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结果他还没走上前,眼前的审神者一个步子上前死死攥着了他的衣袖,“无绛那边有敌人。”
暗堕本丸聚集的单字母区每天都有敌人,这点是众所周知的。烛台切光忠安抚下自己手中的少女,见对方眼中满是着急,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次的敌人并不简单。
“也许和之前的双字母区域被袭击有光?”
白米饭咬住唇,摇了摇头,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有些模糊,连忙开口解释:“我不知道。但是单字母区域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时间溯行军,规模大的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以前白米饭因为无绛自身有限制令的缘故,去单字母区域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自然也见过以前那些误入单字母区域的时间溯行军。
但那些时间溯行军的数量不多,一个手都数得上来,就算偶尔来了一次多的,最多也不过二十个。
这次的数量却多的能将整个天际线压成一片黑色。
白米饭攥着他衣袖得手愈加的紧,刺耳的警报也再次响起。
不知是这片土地本就如此还是如何,黑中透出的暗红色再配上远处仿佛掺杂了许多灰色的落日令人看起来只觉得这片土地压抑得不行,放眼望去,宽阔的土地上满是断裂的刀剑,甚至有刀鞘与刀上的装饰被风沙带起的土给掩盖。
白米饭站在土地上感受着风中传来的血腥味,蹙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松开。
她握紧手中的arm简洁明了的指挥,“走吧。”
*
黑发的女子拿着太刀单膝跪在黑红的土地上。
黑红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刀剑,还有些长相丑陋的怪物的在她身边渐渐消散,他们消散的身体的紫色与黑色的细小碎片汇成了一道道痕迹,融进了黑色土地与暗红天空的作画中。
正前方跪地的黑发女子微微抬起头,姣好的脸庞上布满了暗红的血迹与泥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迹与泥土的缘故,此刻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只看得出她那双黑色眼眸此刻布满血丝,仿佛燃烧着什么。
她对面是各个付丧神,那些付丧神还抱有自己的意识,表情却令人不适。
黑发女子张口说了什么,付丧神中出来一位高大的男子,他同女子说了什么之后。就见女子眼中满是火焰褪去,随后是弥漫上眼的悲伤。
银发的少女站在身边,身边是无数同少女穿着打扮一样的人,他们带着自家付丧神将黑发女子围住。
“他们确实是我想尽办法复活的。”
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
“怎么了?”黑发的付丧神看着身边做着午饭的银发少女,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对劲。
“没。”白米饭站在流离台前摇了摇头,手中的刀具抵着菜板。“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敌人么?”
银发的少女摇了摇头,她紫色的眸子就这么盯着眼前处理到一半的食材,逐渐的,紫色眼眸中的焦点丧失,仿佛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
药研藤四郎蹙着眉看着她的举动,想要伸出手唤回她的举动,但是又害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让对方手上的菜刀伤到自己。
“饭饭。”
“啊!”
回过神的白米饭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看向药研藤四郎,随后她才反应过来,表情略微失落,“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发呆走神呢。”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药研藤四郎答道,走上前抽出了她手中的菜刀,“我来吧,饭饭去休息一下。”
白米饭点了点头,但身上的围裙没有摘下来的举动,她走到了一边的桌前拉开椅子,“那我先休息一会会哦,先麻烦药研啦。”
“说起来——”
白米饭走到椅子边,转过身对着正在处理案板上蔬菜的药研开口:“无绛今天也会来了么?”
“会的。”药研藤四郎的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似乎对无绛有什么意见。
白米饭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这个问题难以理解,“为什么药研不喜欢无绛呀。难道是因为那次战争的原因?”
“不是的。”药研藤四郎手中的菜刀停止敲击菜板,“我没有不喜欢无绛大人。”他反驳了一句后,便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活。
“生气了?”白米饭笑道。
“没。”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带着无奈与宠溺的神色看着她,“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白米饭啊了一声,趴在桌上用双手枕着下巴看着他,“可你没有回答我。”
这不是回答不回答的问题。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见对方眨巴着那双紫水晶似的眼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并不讨厌无绛大人。”他说。
白米饭眨眼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我相信药研的。”
*
“其实我还不清楚无绛今天下午来,我要做什么午餐招待她。”
“无论饭饭做什么,无绛大人都会很开心的。”蜂须贺虎彻在她身边帮厨。
“说起来,我昨天做了个梦哦。”白米饭盯着手中的食谱试图从里面决定出今天下午招待客人的午餐,“我梦到了无绛哦。她半蹲在黑色的土地上,面对着各式各样的时间溯行军。”
“是那场战争?”
银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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