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另一种巨兽。
只是这样的改变需要时间才能完成,有时候只是几天时间,有时候可能会经过数年数十年。
天意难测。桓左哲在心中感叹一声,收敛了眸中的金光,恢复了正常,站在神京的最高处,俯瞰着自己的国土。
不管如何,他的寿元还多着呢,这些威胁到皇权的世家终有一天将会彻底消失。
飘身而下,桓左哲身轻如羽,落在了乾道宫前。
挥手让所有跪地迎接的宫人退下,桓左哲带着躬身迎上来的贴身太监总管海河清走进了寝宫。
“楚辙藏身何处?”桓左哲头也没回。“禀陛下,羽林郎密报,楚辙藏身在庞家的一处住宅中,并且庞家还派出了上千精锐,似乎是要替楚辙撑腰,想要找个机会杀回去。”海河清微微弓身跟在桓左哲身后,小声却字字清晰地将情报重复了一遍
。
桓左哲眼神清澈,脸上却浮现出讥讽:“庞家这是想要扶持傀儡,将楚家一步步吞食吗?”
只是,看那气运,楚家可是会给庞家一个大大惊喜的哟。
不管是庞家胜利还是楚家胜利,两头庞然巨物的冲突,必然会导致一方垂死或者两败俱伤。
桓左哲抬了抬手:“继续盯着,但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在御书房的桌案后坐下,打开了楚家递上的奏章。楚辙已无希望,他现在只等楚辙和楚辕火并一把,两败俱伤之后,免除楚辙的镇国公爵位。
过早免除楚辙的爵位,等于将本来已经处于弱势的楚辙再砍掉一条胳膊,就无法消耗太多楚家的实力了。
信手将楚家的折子丢在留中的分类中,桓左哲开始处理其他政务。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海河清躬身入内,低声禀报。
别人看不起已经失去玄珠的桓云泽,海河清却从来不敢。因为他知道,虽然这位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但是从未退离天元帝国的权力核心。
无孔不入的羽林郎,正是执掌在这位人人都以为是废物的太子殿下手中。
想起那些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议论、贬低和诋毁这位太子殿下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全都被羽林郎记录下来送到了太子殿下手中,海河清就为那些人掬一把同情之泪。
桓云泽披着黑色披风,整个人几乎全都藏在阴影之中,从乾道宫门外走了进来。
他虽然脚步虚浮,但是却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不疾不徐地来到御书房中,对桓左哲行礼。
这对父子见面并不是特别严肃,相反,倒是更像一对平民父子,看起来很是随意。“你怎么过来了?”桓左哲批阅着奏折,只是对着桓云泽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桓云泽也不客气,坐下来也不虚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儿臣听说,楚家如今已经是乱成一团,不知道父皇对楚家有何
打算?”
桓左哲斜着眼睛看了儿子一眼:“怎么?你难道还惦记着楚家那头火凤?”
桓云泽苍白的脸上挂着楚离月见过的笑容,只是眉眼之间全无虚弱之态:“为何不可?”
“别忘了,她和你弟弟的婚约还未解除。而且,你的年龄可比她大了不少。”桓左哲说话毫无帝王的高高在上,一边在奏折上挥毫书写,一边头也不回地提醒桓左哲。
桓云泽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色:“阿澈终究是配不上她。”
经不起人生的考验,一旦遇到挫折磨难,首先想到的不是同舟共济、并肩作战,而是抽身远退、划清界限。这样的人,就算是出身再高、容貌再好、再多情体贴,都不过是两个字——“渣滓”。桓左哲没有抬头,却似乎对桓云泽的表情一览无余,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认真说道:“朕知道,当初选择李家女做太子妃是委屈了你,结果你一出事,她就心生二意,自求下堂。也许
你对楚离月的经历感同身受,所以对她会特别关注。”“但是,她早就不是当初被阿澈抛弃的弱者废材了。”桓左哲转过身,正面对着桓云泽,“如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转,楚离月已经成为数千年来第一个十八岁成珠的女修者,在楚家也不是毫无根基,楚辂的
三千战神卫已经奉她为主,她根本不需要同情或者帮助。”
“而你,作为天元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也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婚姻来弥补一个被弟弟伤害的女子。”
桓左哲的眼睛里是历经沧桑的老人特有的光芒。桓云泽听着桓左哲劝阻的话,不由笑着摇头:“父皇想到哪里去了?儿臣从来没觉得她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更不仅仅是因为类似的经历对她产生了同情的心理,只是单纯对于楚离月这个人十分感兴趣
而已。”“我只是来问问父皇,楚家交给楚离月,是不是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