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榻内侧忍下酸楚,也不知是哪里来得那股冲劲儿跑了过去,赤脚站在青石地面上环抱住了他,两年之期所剩无几,可能再过几日又生了变数,这份缘得之不易,我怕错过便再也找不到他。
颗颗泪珠滚落在龙袍上,他没回头,只是掰开了我,劝说道:“你该多卧床休息,皇后那边我来处理,日后莫要再犯。”
我见他是真狠下了心,酸楚更甚:“你明明都知道那些不是真的,我是如何又该如何,你应当比旁人更清楚,却还是选择不信我、恼我、气我......”
初时我的确日日忧心他会信那话,可是当听闻古丽侍寝,又有了身孕,才逐渐明白,那不过是个说辞。
古丽只不过是凑巧,帮他解决了这个由头。
那抹身影僵直的站在门口,我如鲠在喉缓步上前,不想去信心中所猜想的成了真,却还是张口问道:“你与我和旁人,不过是我多占了些先机,实则并无半分情分,对么?”
房中寂静,仿佛只有他的心跳声在。
他终是肯转过身正面回答我了,可那双眼眸却不带丝毫旧情,说:“既然你都猜到了,又为什么非要来找我确认呢?就让那些曾经的美好,为我们的情分画上结束。”
心口一滞踉跄了两步,他连忙伸手过来搀扶,却被我抬手拒绝,这一生只真心爱过两人,却都是一样的结局,不由得嗤笑一声:“若爱便爱,如果不爱了,连同那些美好,我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会记起!”
昭华的手僵在半空,瞧见了我眸中的恨意,微微侧了侧头转身离开。
我无力依靠滑落到地面,此刻又十分庆幸冥帝司不在,方圆几里也不过鸟兽飞虫,再也没有人挖苦我了。
究竟什么样的情才是真,才可以长相厮守。
我望向掌心浮现出的金光,心中那抹痛楚再次袭来,只得半俯在榻旁闭眼任由泪珠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处传来声响:“仲灵,你怎么样?”
我疲惫的睁开了双眼,瞧了半响才发觉面前的人是栾溪。
如今不比当初在九重天,这冷宫却比浣纱殿更为不惹人喜欢,肯来这探望我的人,大抵也只有栾溪了,可当我挣扎着想要说声谢谢时,喉咙却犹如火烧般疼痛。
栾溪见状伸手倒了杯水递给我,又掖了掖被角,这才解释说:“你昏迷了整整五日,先别急着说话,太医说你这是急火攻心,需得好好疗养几日,我也是听闻皇后动用死刑伤了你,才碰巧救了你。”
我晓得,皇后将我抓走的事情,定然已在后宫之中传开了,栾溪为自保,或是为了笼络住别的,她肯来看我,这份心意便已足够了。
已无心眷恋凡界,便该早些将仙缘说出来。
栾溪见我双眸泛红,以为是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抬手便想要拿出锦帕,却被我一手拉过,轻轻在掌心写下了个缘字,一切的一切都该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