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涛一直都这么想。
为了让罗小蝶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陈玉涛也是时候该用行动提醒罗小蝶一下了。
……
夜晚,北城区的烧烤城里。
胡兵嘴里叼着烟,一手扒拉开了车门,一手把自己的皮包扔进了他的面包车里,同时回头朝着自己已经搭好的铁皮房那边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张姨,那我先回去看看我媳妇儿怎么样了哈,这边儿你帮我看着,回头货到了,你让他们卸库房的冰柜里。那边儿我打了招呼了,你交代一下就行。”
张梅站在一个铁皮房前对胡兵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小胡,我给你看着!”
“呵呵,麻烦了!”胡兵笑了笑,直接上了面包车,然后开车离开。
胡兵这边儿,火锅也已经干起来了,他烧烤摊的一半面积,全都打上了铁皮房,里面支上了锅,大概能坐七八桌。
至于外面那些露天的,就暂且不算。
明天,火锅店就能真正干起来,而今天胡兵也已经让旺子把火锅料全都送过来了。不过,本来应该接货的他,突然接到了他媳妇儿的电话,说两个人三岁大的孩子发烧,去医院了,让胡兵赶紧过去一趟。胡兵一听,立马急了,决定先去医院,至于火锅城这边儿,暂时交给张梅。
现在的张梅,也是不干自己的小吃了,因为天冷,生意不好做,所以她就干脆过来帮胡兵管管事儿,打打下手,拿胡兵开的三千块钱工资。
胡兵走了没多久,张梅还在跟胡兵的学徒折腾的时候,小辉就和一个朋友开着摩托车回来了。
“小辉,你手咋回事儿啊,怎么受伤了?前两天我也没见着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张梅正在收拾塑料椅子,一抬头就看到小辉正要往自己住的铁皮房走,手臂还被绷带绑着,吊在脖子上,明显是伤着了。
“那个,张姨,没事儿,前两天干活伤着了。”小辉挠挠头,久违地笑了一下,“这两天接了点儿外面的活,我跟胡兵哥打了声招呼就去干了,今天刚干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让货架砸了一下。”
“什么?!砸了一下?!严重吗?!”张梅一听,脸色骤变,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小辉那边儿看了看。
小辉笑道:“没事儿,张姨,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张梅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摸出来了皱皱巴巴的一张二十,一张十块的钱,塞进了小辉手里,“伤筋动骨的,最好能补点儿钙。你们这群孩子,小小年纪就光干活了,这那行,以后都不长个了。这钱你拿着买点儿大骨头炖个汤喝吧,喝了好得快。”
“不用了,张姨!”小辉连忙推辞,“钱您拿着吧,我出去干活刚开了工钱,手里一千多呢,不差钱。钱您留着自己吃点儿好的,我用不着。”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听话呢,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张梅板起脸来。
小辉一边推辞,一边往自己铁皮屋里面走,说道:“真的不用,张姨。那什么,我干了一天的活了,都累了,现在得回去歇会儿,您先忙,明天我帮您忙活这边儿的事儿。再见了,张姨。”
说完,小辉飞也似地逃了。他刚才之所以悄摸回来,就是不想让张梅看见自己伤着了。因为张梅经常在这里,跟这群孩子也都混熟了,所以张梅什么人性,所有人都了解。
对于这帮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张梅对他们各个都很好,所以这些孩子对张梅也是一口一个张姨,很尊敬。要不然,之前张梅被谭鑫他们的人围上的时候,为什么这群孩子敢拿着刀往上冲呢?因为他们和张梅之间,都有感情了。
这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身边缺少一些关怀的人,被社会的重担所压迫的人,总是容易出现一种共鸣,进而惺惺相惜。
“这孩子!”张梅捏着手里的钱,无奈地一笑。
她,真的是融入了这么一个大家庭里面了。
“张姨!”库房那边儿,一个学徒朝张梅喊了一声,“肉联厂那边儿的牛羊肉,还有火锅料都送过来了,你过来帮胡兵哥签下字呗!”
张梅闻言,立马回道:“唉,来了!”说着,就把钱装起来,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快步朝库房那边走了过去。
库房也是一个搭起来的铁皮房,不过比别的要大很多,里面满满当当塞了四个大冰柜,专门用来放食材。
此时,库房门口停着一辆小型货车,旺子夹着包,一下车就啐了口痰,用指使地语气招呼胡兵的学徒:“来,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把货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