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骄傲的抬了抬下巴,赶紧趁着宵禁之前去见了贺知春,这才紧赶慢赶的去了平康坊。
去到之时,那李思文已经同妙音娘子喝上了。
说起来平康坊形形色色的花楼都有,其中有一家就名叫妙音坊,里头的花魁娘子就叫妙音。这妙音并非只有一人,因为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谁最红,谁就是妙音娘子。
做的便是那唱些带色儿的小曲儿,模仿各式各样的人声鸟声,增添情趣之事。
崔九一进门,那妙音娘子就含羞带怯的坐了过来,“崔九郎来了,奴给你斟酒。”
崔九一哆嗦,“离小爷远一些。”
他说着,拿出了一个绣着栀子花的香囊,捂住了鼻子。
李思文瞧着大为好奇,“你不是衣襟上沾了点灰都要死要活的么,怎么这么旧的香囊都不扔?”
崔九咧开嘴一笑,“心上人送的,便是擦过脚的,那也不得随身带着啊!”
若是贺知春在此,便会发现,这分明就是几年前,她让他带给知秋的那只香囊,被这厮给寐下了。
李思文差点儿没有吐出来,摆了摆手,“恶心吧啦的,你快些把人娶了吧,瞧着你天天发浪都烦。怎么着,像不像?”
崔九点了点头,“像极了,听起来一模一样,来了么?”
“来了,就在对面的雅室里,拉开门就能瞧见。”
“开始叫吧,大点声音啊,要动情一点,说点话。”
那妙音娘子俊脸一红,我滴亲娘也,现在的纨绔子弟的花样儿可真是太多了。
她想着,看着李思文同崔九的神色都有些微变。
你看这二人,叫了花娘,不让她唱曲儿,也不让跳舞,更加不那啥。竟然只让她模仿男子的声音叫唤……
模仿的还是太常寺的名角儿,她也曾听过的称心。
简直是变态啊!
这平康坊中处处都是丝乐之声,这妙音娘子叫唤了好一阵儿,都没有动静,只好抬高了音量。
崔九只听得砰的一声,有瓷器坠落在地的声音,再听得对面雅室的门被人粗鲁的拉开了,心中激动万分,与李思文对视了一眼,来了!
果不其然,只见雅室的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倒在地,太子那条有微疾的腿正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几乎已经怒不可遏。
“称心你怎敢如此待寡人!”他的话音刚落,便知晓自己中了计了。
这里头哪里有什么称心,分明只有崔九和李思文,外加一个抖得筛糠的小娘子。
太子怒极反笑,“崔景行,李思文,你们二人找死。”
崔九站起身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郎君怎么在此,晋王也在。某同阿文正听妙音娘子表演口技呢,相请不如偶遇,两位一道儿听上一听?”
太子若是傻,就不是太子了。
他几乎在一瞬间便想明白了,今日在花丛中听到的那声音,八成就是崔九和李思文;就算不是,他们也查到了称心的事。
他若是动怒,将事情闹大了,那就中了魏王党的圈套了,称心不过是低贱的乐人,迷惑太子的罪名,足以让他千刀万剐。
可是他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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