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你的劳动能不能配上工资,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是明白的。
苏瑛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文武学校。
校长办公室。
把白静白杰,和张家的关系给杨凡生捋顺了,她问:“师傅,这事我该不该出面?”
其实白杰这档子事该她管。
她也有想法,可顾虑更大。
杨凡生闲着没事的时候喜欢写毛笔字,每年春节,学校和家里的对联都是他写,没回话,只是展开笔墨,一气呵成。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惧哉。”
苏瑛看着这几个字,想了想说:“师傅,我懂了。”
……
张上骑车出了学校,径直往白静家走,有些心烦意乱。
尽是些狗屁倒灶的烂事,可你还不能不管。
“嗡嗡嗡……”手机响了。
从自行车上下来,屁股崴在大梁上,左脚踩踏板,右脚扎在马路牙子上,偏着身子掏手机。
“师姐?”
“明天我会把白杰撵走,白静的辞职报告也不给她批。”苏瑛顿了顿说:“有怨,尽管让他们来找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们无关,身为总经理,管好娱乐城是我的职责。”
“……”张上怔了几秒,心里感动,这样会把自己家从中摘开,有怨也是恨她,“师姐,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苏瑛笑了笑。
你当初给我开那么高工资,每月五千块,我要对得起这份钱,不能拿着烫手。
闲聊两句,挂掉电话,张上只觉心里大山尽去,连空气都闻着新鲜了几分。
很难想像,如果像旧时代的王朝那样,有那么多忠君义士拥护你,人生该何等畅快。
……
深宅宁静,灯光昏暗,屋里满满地孤独。
电视开着,信号不好,嗡嗡嗡地乱响,不成图像,这是房里唯一的声音,把气氛显得不那么凄惨。
白静情绪低落,独自坐在凳子上想着心事。
良久,似乎下了莫大决心,从抽屉里找出纸笔,开始些辞职信。
涓涓绣字如其人。
“呦,我们的白静姑娘这是心血来潮,准备谱词一曲?”张上掀门帘进来,两手背腰后,迈着八字步,老气横秋笑着问。
“你……”白静怔了怔,有点不敢相信,“你今天不上课吗?”
“晚上都是自习课,上不上没区别。”大大咧咧坐凳子上,把姑娘写了一半的辞职信拿起来看,“写得真不错,文笔有长进。”
白静每天下班回家也不闲着,只看柜子上竖立着那么一排长长的书,就知道姑娘想当文雅人。
不上学,并不代表学问不行,只要你有这个上进心,老天是不会关上窗户的。
“我……”姑娘紧紧抿着嘴唇,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
“跟白杰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抬头注视他。
“吵那么大声,别人都看着呢,我这不也闻风而来了嘛。”把辞职信放下,“说说呗,除去白杰私自免单这事,还有什么原因?”
“你……你都知道了。”她替白杰惭愧,但这事自己也有责任,身为唯一的亲长,她没有教育好弟弟。
“这事苏瑛会处理好,说说其他的。”张上拿笔在指尖转着,能像玩蝴蝶甩刀那样转出花。
“他……”沉默了一下,尽管这事很丢人,可对张上她觉得应该坦诚,“他找了女朋友,可是我听别人说,那个女的是小姐。”
“……”很好,很强,口味贼特殊。
不过据他了解,年轻女孩基本不会出来做这行,最起码也得而立之年,对未来没有了憧憬,或者从小在社会上厮混,很早熟地看穿世事,不想努力,但又想多挣钱。
“多大年龄?”张上问。
“今天我见了,二十五六岁吧,名字叫晓丹。”
“这得比你弟大七岁吧?”张上掰着指头说。
“应该是……”白静低着头说。
“……”无语。
白杰大概是有恋母情节,缺乏母爱了,其实这可以理解,毕竟从小就没妈。
想了想问:“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他毕竟是我弟。”两手在桌下用力抠着指甲,内心挣扎,“我……我不能看他这样糟践。”
白静只是很普通的姑娘,可能别人找了这样的女朋友,她笑笑就过了,可轮到自己弟弟身上,她是没法接受的。
“所以,拆开他们?”张上试着问。
“那个……别人说她是圪洞里出来的。”有点难为情地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跟我去证实一下。”
“圪洞啊?”张上捂脸,免得让姑娘看见他脸皮抽搐……
其实他可以理解姑娘的心思。
男人去那种地方,顶多说他饥不择食,不正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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