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不可捉摸性犹如测不准原理,高妍接到一个电话,气氛就变得紧张了。
是她找的那个临时负责的人打来的,她要辞职。因为,她已经分手的男朋友又找来了,要她回福建结婚,她和男朋友老家都是福建的,男友家里开了一个小厂,所以必须要回去,两人准备婚后一起打理那个工厂,所以,就要求辞职。这可把妍子急坏了。
“怎么办?哥?”妍子问我。
“有其他可以替代的人吗?”我问到。
“暂时没有,况且,交账时,最好我在场,要不然,很多事说不清的。”
“计划没有变化快,你回去,把酒吧的事处理好,旅游的机会很多,不差这一回,我们一到乌鲁木齐,就先到机场,你买张票,回北京。”我说到。
“我也回北京,庄哥,你跟小池旅游,妍子回了,我不当灯泡。”思远说到。
“对,交接时,思远还要帮忙,我怕别人走得急,妍子忙不过来。”我继续问妍子:“这样行吧?”
“那行吧,小妖精,要听话哟,现在只有我哥才能保护你哟”高妍不忘记调侃小池一下。
“去去去,走到半路把人扔下。”小池笑着嗔怪。
我听得出来,小池的心中有些得意。但我觉得,怎么这么怪呢?
很快就到了机场,刚好有一个红眼航班,他俩人买票,离登机时间还早,我问到:“车上的行李,需要的就拿,不需要的,我开车带回北京去,可以吗?”
“我们能带的都带上了,剩下的不重要,你们能带就带,不能带就扔,哥,小池就交给你了哟。”妍子笑着,瞄了小池一眼。
小池笑笑,说到:“我们那边去吃肯德鸡吧,你们不饿吗?”
“行,你请客,今天得宰你一顿。”妍子喜欢肯德鸡,思远要喝冰可乐,正好机场有。
小池正在柜台点餐,这时,她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老爸”,赶快拿着电话递给小池,我开始点餐了。
等我点完餐,将餐盘端过来时,没看见小池了,我问妍子:“她呢?”
妍子朝我努了努嘴,我朝她示意的方向一看,小池正在玻璃门外接电话,很着急地说着什么,隔着玻璃,听不见,我只好对高妍、思远说到:“别管她,我们先吃。”
当思远可乐喝到冰块时,发进滋滋的声音,我发现小池还没过来,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出门,发现她已经没打电话了,靠在玻璃上,发呆。
“有事吗,怎么不进来?”我问到。
忽然,我发现她看着我,眼泪噙在眼眶,我内心一震,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她伏在我的肩膀上,抽搐,没有哭声,但颤抖却通过身体传入了我的心中:“别怕,不管啥事,说出来就好,我听着呢。”
“我妈出事了,我妈,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怎么办?”
“别急,急也没用,这样,我们买机票,马上回去,没事的。”
“好,回去。马上,我妈还在等我呢。”她终于哭出来了:“妈,你要等我,我马上回。”
这时,妍子和思远看到这一幕,已经出来了。妍子问:“怎么了怎么了?小池?”,她一边拉过小池,抱住她,一边听小池的哭诉,一边小声安慰,我则跟思远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小池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高妍喊到:“思远,这是小池的身份证,买最近的机票,到上海。”
我正要疑惑地问一下,妍子过来了,拉了我一下,低声说到:“哥,现在你不方便去,她家里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去早了些,刚才小池跟我说了,她先回去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我明白了,赶紧走向小池:“你一个人处理得过来吗?”
她点点头,突然抱住我“你好好的,一个人开车,要小心,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那边还有一大家人呢,你放心。”
听她在安慰我时,我觉得她的情绪比较正常了,才对妍子说到:“你到家也要给我打电话,高叔冯姨问起来,就说我还有其他事,晚点回北京。”
妍子点点头,这时思远回来了“票买好了,小池,你的航班时间跟我们差不多,我们进去坐下吃点东西?”
小池摇摇头,这时,思远说到:“也行,过了安检,到里面买点零食,上海有没有人接?打个电话吧?”
思远考虑事情确实周到,小池就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了航班号和到达时间,电话打完,她对我说:“舅舅接我,你放心吧。”
妍子说到:“思远,要不然你这次就不回北京,跟我哥一起开车回?他一个人开车,太寂寞了。”
“行,我跟庄哥一起回”。
我连忙制止:“别,我,你们就放心,思远还是要跟你走,交接时他可以帮你。我走走停停,没问题。”
目前最需要关心的是小池。“要不,我开车到上海,去看你?”我低声问小池,她望着我,眼圈一红,好像点头又好像迟疑,低声回到:“放心,毕业时我要到北京的,这么远,一个人开车,你好辛苦,别来。”
“为你做事,我不辛苦。”我说到。
小池抱着我,狠狠地在我后背打了两下,再次用力抱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我心软了,真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我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别磨蹭了,哥,我们要换票安检了。”妍子叫到,她也看见了我的眼神,表现得有点不自然。
帮小池整行李,送他们换登机牌,送他们过安检,招手离开,转角,消失在视线。
当大厅中剩下我一人时,感觉重新换了一个世界,沿途的快乐奔放讨论笑声,犹如梦中。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我绕道到了候机厅外面,试图目送他们的飞机起飞,但隔着铁丝网,望着那么多飞机的起降,我突然感到巨大的迷惘:哪一架上面坐着小池,哪一架上面坐着妍子和思远,根本分不清。
灯光闪烁在天上、轰鸣响彻在耳边,我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离开了自己熟悉的人。
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处境。我又成了独自漂泊的人。
下到车库,我一人坐在驾驶座上,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刚才为找东西,打开了副驾手套箱,妍子的香烟还在,副驾上,思远的墨镜还在。向后看,那个传出小池和妍子笑声和香味的后座,还有一条丝巾,在黄色光线的衬托下,淡蓝色丝光隐现,触动了我的落寞和伤感。
我曾是保护他们的人,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疯狂地调侃,撩拨着激情,现在,这里就剩下回忆,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该向哪里去呢,今夜,肯定无眠。
我想起来,小池在月牙泉时说过,我答应她要住一次帐篷,但在这不熟悉的都市,哪里才可以露营?
他们现在在飞机上,估计已经飞出新疆的范围了吧。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估计再过两个小时,小池和妍子都到了目的地。这时,我突然发现手机的电不多了,这得赶快找个宾馆,充电,等他们的电话。
我开车向市区驶去,找到一家宾馆,停车、登记、住宿、给手机充电。一个人的房间,加上夜晚的寂静,情绪的起落和等待的焦急,安静得痛。
先是接到妍子的短信:“哥,到了首都机场,司机来了,上了车,放心。你要注意安全。妍子。”
我刚回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她的短信又来了:“后备箱还有好多吃的,你把它们拿前面来,边走边吃,免得无聊。”
我回到:“好,代我跟高叔冯姨解释下,我回北京后第一时间到家看他们。”
“行,昼夜温差大,哥,要注意身体。”互道晚安。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小池来短信:“到了,上了舅舅的车,过会联系。”
“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到。
洗了澡,换了了睡衣,我还是睡不着,因为,不知道小池妈妈的状况。打开电视,也没什么好节目,关了,灯也关了,在黑暗中发呆。
我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巧合,妍子有事离开,小池母亲出车祸,这仿佛是商量好的,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如果是必然,肯定在周易预测的卦象中应该有所体现,但,我此时心情很乱,根本没有心思去推卦象,只是发呆。
憧憧往来,从朋尔思。思想杂乱,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象电影一样通过脑海,在情绪和焦虑的变形下,它们镜像模糊,毫无头绪。
小池不让我跟她现在到上海,高妍说的理由是充分的,我不该怀疑。但是,我回想起来,小池从未跟我提起过她家里的事她家里的人,这有点奇怪。妍子应该了解她的家庭,毕竟她们是同班同学,妍子也没跟我说过,这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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