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火烧红眼睛,怎么都不肯挪位。
一人伸手拽住邱宇胳膊,把他给拉到自己身边,邱宇想挣扎,那人扣紧他手腕,给了个警告的视线。
贺哲那里,包括他自己,都沉默地注视着从中间走过去的邢建等人,贺哲垂在身侧的右手无声抬了起来,本来准备下达一个命令,然后注意到走在后面被人架着的韩东阳,一瞬间贺哲那里有了新的计划,他向那个扣着邱宇手腕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领会到贺哲的意思,微微颔首表示他知道了。
林遥刚打算让系统行动,往邢建握刀的手腕上来狠狠一针,突然发现贺哲那里细微的异动,猜测贺哲已有他的计划,于是立刻叫停了系统。
当快走出客厅门时,屋里忽然发生状况。
架着韩东阳的两人被旁边的人相继快速制住,导致中间的韩东阳没有人搀扶,身体轰然倒向地面。
邢建叫来的人武力值自然和贺哲的那些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后者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对付普通人群,几招就能制服。
两人可以说完全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反扣到了身后,断骨的痛瞬间肆虐,两人都表情扭曲且痛苦的发出哀嚎。
已经到门边的邢建顿下脚步,慢慢转身回去。
贺哲俊脸寒冰凝结,他来到倒地不起的韩东阳身边,脚旁边就是韩东阳的脸。
“你说如果韩东阳今天死在这里,他家里人是会找你还是会找我?”贺哲面无表情,声音里夹着冰渣子。
“我觉得应该找我们两,但我保证,这里的人都会为我作证,是你邢建不顾你朋友的死活,为了自己快活,而将朋友置之不理。”
贺哲说着脸上浮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似乎在期待着那样的事发生。
邢建瞳孔欲裂,他不可能真的为了林遥,而将韩东阳扔下。
“贺哲,算你狠。”邢建咬着齿,从齿缝中狠狠挤出几个字。
贺哲下颚轻抬,扣着邢建的人的保全就放了两人,两人跌跌撞撞跑出去。
“喂,别把地上这个忘了。”贺哲好心提醒。
两人倒回来,将韩东阳给拉起来,逃一般地冲出房间。
但邢建那里没有放开林遥,而是在电梯上来时,走进电梯后,把林遥给推了出去。
贺哲就站在电梯口,在林遥扑过来时,接住林遥身体,把人扣在怀里,贺哲猛地抱紧林遥,用的力道之大,似乎打算就那么将林遥给嵌入他身体里。
抱着人在电梯外站了一定时间,随后贺哲没有立刻带林遥走,反而同林遥回了刚才的那个房间。
林遥浑身高热,全身都滚烫,烈火烧着他皮肤,林遥很难受,動手拉扯自己衣服。
贺哲扣着林遥的手,将人固定在怀里,林遥抬起湿漉漉的眼,嘴角抿着一缕委屈的弧度。
“一会我帮你。”贺哲柔声对林遥说道。
他们在屋里等了没几分钟,屋外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本来应该是离开的人,被相继押进了屋,包括邢建,包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韩东阳。
邢建眼瞳发红,恶狠狠瞪着坐在沙发上的贺哲。
“贺哲,你他.妈动我一下,你们整个贺家都休想在这座城市继续呆不下去。”邢建自己被束,态度依旧强硬,不服输。
“我自然不动你,但有件事,要你配合一下。”
贺哲朝扣着邢建手臂的人示意:“找找他身上还有没有东西。”
这些人给林遥下葯,贺哲有理由相信,他们不可能只带了一点,应该还有多的。
果然在邢建衣兜里翻出一个小药瓶,瓶子里还有六颗药。
“分给他们两个。”贺哲开口就是让邢建眼睛都鼓圆的一句话。
“贺哲你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
林遥本来打算在晚上的课结束后,去找贺哲,将事情给说清楚。
但还没到晚上,下午那会,林遥意外被系统告知,贺哲离开了学校。
“走了?去哪里?”林遥刚问了这话后,立刻想起来一件事。
因为忙着解决唐冰这里的问题,所以一时间竟然是忘了贺哲爷爷那里。
明明贺哲爷爷的事,相比其他两件事,都还要紧迫,但因为视线里是邢建和唐冰他们先出现,林遥就忙着这两边了。
可以说是有点没分清主次,被好友背叛和被名义上的女友疏远,这些所谓的伤害加起来,都不敌贺哲家里人隐瞒他,让他连老人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最后见到的,只是荒凉山坡上,一捧冰冷的黄土。
林遥握着的拳头抵着嘴唇,眼帘垂落,虽视线是看着课桌上摊开的课本,思绪却早飞到远处。
贺哲请假离开学校,不出意外,他这会应该在医院,老人在家里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紧急抢救,这次手术成功,是抢救了回来。
但很快,病情深度恶化,再次手术,手术失败,于当天撒手人寰。
按照原定剧情,贺哲相当后悔,自己没有每天都去医院守着老人,老人口头上说自己没事,让贺哲不用学校医院两头跑,不想他太累,贺哲听了老人的话,其实怎么会看不出,老人其实是想他陪着的。
在老人后来离世,贺哲封闭起自己的内心,变得冷漠凉薄,谁都打不开他的心扉。
和贺哲相处的时间,要真的算的话,其实就几十个小时。
但这短暂的时间里,已经足够让林遥发自内心的喜欢贺哲,想竭尽全力帮助贺哲少受一点背叛和伤害。
那个男生,表面看着冷,难以接触,但周身很多发光的优点,话不多,可有责任有担当,让人没法不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林遥右手拿着一只中性笔,笔在修长漂亮的手指间快速旋转着,某个时刻,笔忽然停了,林遥缓缓抬起眸。
顷刻间就想到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在第二天中午放学时间中,得到了实施。
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林遥以要出校买点学习资料为由,没有同好友邱宇去食堂吃饭。
他径直往校门口方向走,取了停放在操场旁边的自行车,出了校门,没有吃饭,跨上自行车就奔向贺哲和他爷爷当下所在的医院。
等林遥到的时候,远远的能看到医院入口的广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朝外面走,对方脸色冷凝,一看就知道这会情绪不佳。
林遥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后,心里计算着贺哲走出医院大门的准确时间,即将要做的事,要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干,还真有点小紧张。
到不是担心自己身体会被撞得多严重,而是担心贺哲,让贺哲看着他被车撞,不知道会不会给贺哲造成心理阴影。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林遥视线往四周看了看,找到一辆目标车辆。
汽车从后面开过来,车主在和人打电话。
对不起,不过放心,我一定不会讹你的,林遥心中对车主歉意地道歉,落地上那只脚拿起来,放在脚踏板上,蹬着自行车往前缓缓地骑行。
然后为了避让迎面而来的几个行人——医院外道路虽然旷阔,但人流量相当巨大,很多行人都不走人行道,而是走的街道。
林遥将车龙头往左一打,后面的汽车跟着过来,车头直接撞上自行车,一瞬间就将林遥连同自行车一块撞倒在地。
啊,旁边有路人看了个正着,当时就惊叫出声。
车主猛踩刹车,挂断电话就急急忙忙推门下车。
出了车祸事故,周围人群几乎一下子,所有目光都聚焦了过来,车主跑到汽车前面,一看自己真的撞倒了人,脸色瞬间就白了。
车主伸手想去拉林遥起来,但又担心会加重林遥的伤情,把车留原地,转身就冲向旁边的医院,准备叫医护员过来。
车主一走,有行人聚拢过来,把林遥给围在中间。
“你怎么样,能自己站起来吗?”人群里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问道,人们有想去帮忙的,可碍于一些原因,都只是站着,没有真的上前。
被撞的是自行车,而不是林遥,林遥在系统的精准提示下,在汽车撞上来时,就先一步往右边倒。
因为发生的太过迅速,所以行人和车主都不会知道,林遥是自己倒的。
所以这会林遥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在众人看来被撞昏迷了,本质都是他装出来的。
不过为了效果逼真,让系统在他左脚上制造了一点伤痕。
缓缓睁开眼,林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抬起头,眼神迷茫地往周围看,整个人显得茫然无措。
鉴于之前侧身躺着,人们没看清楚林遥的脸,等他一摇晃着身体起来,周围有接二连三的抽气声。
那些本来站在旁边没没动的人,都开始动作,到林遥身边,帮着扶住他身体,还有帮他将倒地的自行车给扶起来。
“谢谢、谢谢。”林遥对帮助他的人道谢,伸手接过自己的车,推着车就开始走,看起来俨然不把被车撞的事当一回事,准备离开了。
他走,有人也跟着走。
“你被车撞了,旁边就是医院,去医院检查一下。”
“车主去医院叫人了,你在这里等着,别再走啦。”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着道。
“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院。”林遥声音低浅,温柔但又明显顿了一顿的声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只觉他这是在故作坚强。
“真的别走了,车主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摁住林遥自行车的龙头,不让他再继续走。
林遥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医院方向。
刚好从后面人行道上经过的贺哲视线投了过来,从人群里传来的议论声,贺哲知道可能出了车祸,刚刚有个男人急匆匆往医院跑,贺哲猜测那可能就是车主,所以没打算过去看。
只是后来人群中有道隐隐熟悉的声音,贺哲心中是不相信的,不觉得会这么巧合,但还是下意识向这边一看。
于是隔着一众人,和远处的林遥四目相对。
就这样贺哲本来只请了当天上午的假,因为林遥出事的缘故,把下午半天的假一起请了。
车主本身是有紧急事情要去办的,林遥自知身体完全没大碍,看车主表情里都是焦急,于是让车主留了个电话号码,等检查结果出来,到时候他会再联系车主。
对于林遥的通情达理,车主表示很感激,并且直言是自己的责任,就一定会负全责。
车主没呆太久,先行离开。
留下贺哲陪着林遥做一系列身体检查。
前后一通检查,几个小时过去。
检查结果出来还需要一定时间,贺哲出钱给林遥办理了住院手续——车主离开时留了些现金,不过已经用完,而林遥身上只带了买资料的钱。
这会林遥坐在病床上,他觉得口有点渴,想自己下床去倒水喝,刚要把脚移下床,面前贺哲冷硬的声音倏地传来。
“想做什么?”
林遥被贺哲沉甸甸的视线盯着,倍觉压力大,咽了口口水,道:“有点口渴。”
贺哲没回声,但下一刻却是转头,去了饮水机那里。
病房里都配备有饮水机和水杯。
倒了半杯,贺哲走到林遥床边,把纸杯递了过去。
“谢谢,贺哲,谢谢你陪我做检查。”林遥笑容暖暖的。
“不用谢。”虽然不是一个班,但算是一个学校,加之先前林遥曾帮助过他,所以在贺哲看来,他为林遥做的这些,还不值得林遥说谢。
“到是忘了问,贺哲你怎么会在医院?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林遥一通问题问下来,让贺哲都有些不知道该先回哪个。
“我爷爷住这家医院。”贺哲基本不会和外人主动谈起家人的事,只是很奇怪,好像林遥和别的人不同。
他温柔缱绻的笑脸,让人很轻易就能放下戒备,并愿意向他吐露心声。
“你爷爷生病了?情况还好吧?”林遥桃花眼顿时睁大了不少,两手捧着杯子,担心且关切不已地问。
“昨晚做了手术,医生说手术很顺利。”虽然目前是这样的状况,贺哲心里的担忧还是没完全消除。
早上爷爷醒来,然后中午吃过午饭又睡了过去,贺哲无法忘记离开时看到爷爷的睡颜,几乎都感觉不到什么呼吸,像永远睡了过去一样,一想起那画面,贺哲就觉得胸口微微绞痛。
“顺利就好,爷爷在哪间病房,我可以去看看他吗?”林遥忽然提了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