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女儿并无大碍。既然都是可怜人,那又何必刻意为难?
江朗亭见她脸上缓和这才松口气。朱宜琴却道:“罢了。只是尚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到底是何人?”
“不必相瞒,我乃是朔玦庄主的师弟,江朗亭。”
“什么?你是张从古的师弟?”
“是。”江朗亭不知她为何这般惊讶,仿佛还晓得什么内情似的脸色低沉。自己也极为纳罕:为何朱宜琴对张从古不用尊称,倒像是十分熟络。
“张从古从前说过有个师弟远在巴蜀,却不知是不是你?”
“琅琊谷委实地处巴蜀。”
“天长地远的,你如何来这儿?”
“找师父师娘。”
江朗亭已经没时间在这儿磨蹭,将苏施负在身上便求阮阮带路出去。
结果接下来朱宜琴的一句话将他心上一直绷得极厉害的一根弦又紧上一把,他再次震了一惊,却是“公子,万万别找了!快带着你的姑娘走吧!”
“万万别找了!”
“别再找师父师娘,找也白找!”——真是跟黑衣人一模一样的警告!
为什么!你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江朗亭觉得只有自己糊糊涂涂被蒙在鼓里,始终就是个傻子,剩下一伙明白人站在云端从旁劝阻,他艰难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只知道你那师娘今时不同往日,绝非省油的灯。你那师父活没活着我倒也不好说。”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几乎丧了魂魄:“师父他老人家不一定还在?师娘不是好人?”这都是胡说的什么!“夫人,我尊您一声夫人,可这话可得讲求根据,不能乱说。”
“呵,你要根据?我原本是张从古的结妻子,后来却被狼心狗肺的丈夫扔下悬崖。活成这幅模样,自己知道太多才是要了命的缘由”——眼前居然是庄主夫人!
怨不得她对山庄熟悉,对那骨香草长在什么地方都很是笃定。那么,阮阮,阮阮莫不是!
“当时我身怀六甲却遭那负心汉如此对待,拼了七成功力这才保住腹中孩儿。因着是不足月,所以她很是瘦弱。”
原来这对母女竟也是师兄的罪业!
师兄害了自己与苏施,自己却来逼迫他施了毒手的至亲,真是好大一场报应!只是为何不报应在他张从古身上?
朱宜琴不欲往事重提,于是赶紧催着:“江少侠,你快上去!这姑娘可等不得呢。上去后直接去找庄子后院正厅廊子下头挨着中了一圈的骨香草。那东西很是好认——茎干皆有奇香,浓烈刺鼻,通体青翠。只是那花开得罕见:大朵雪白颜色,只有八瓣单层,状如蜘蛛,蕊心却是一块黑色。院中那般多花草,再不曾有一棵与它重样。见了就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