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上。不一层层扒开根本就瞧不见里头那张脸。
这种事赵紫骝决计是不肯下手,肯定是支使阿成捞起他,一瞧整张脸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左眼上还生了一个大疮,将眼皮整个肿成了一个大包,根本瞧不见眼珠在哪儿,这包子透明得叫人觉得一戳之下那脓水都能洗把脸,嘴唇两角都冻烂了,干绷绷得又黑又青,稍稍张合那原本结了痂的口子又要往外头流血水。
哪里还是那个英俊美丽的少年?
哪里还是那个梨涡浅笑、颠倒众生的翩翩佳公子?
瞧赵惊弦半死不活,根本不动弹。赵紫骝原本想扒开他的眼皮瞧他装死,但是尚未靠近便闻见一股子浓厚的异味,又腥又臭,原来这赵惊弦不但是缺衣少吃,而且被扔在这儿随意践踏。那诸人的屎尿从来不肯省了他,平日里都称呼他为死狗。
一薰之下,赵紫骝便嫌他恶心,不肯再往前凑。
赵紫骝远远立着,道:“堂兄,紫骝对不住你。一群下人未曾教好,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晓得给堂兄换件耐寒的衣裳。那地上冷,也未曾给堂兄铺上一床软乎褥子。倒叫堂兄这么受罪,紫骝先赔个不是。”话毕便深深鞠了一躬。但赵惊弦却毫无反应,仿佛还是不清醒,已经是半疯半呆连眼珠都不曾滴溜一圈。
赵紫骝却毫不在意,仍旧说着:“既然这般难熬,奴才们也都不尽心。那么只好由表弟我亲自照料你了。我对堂兄必定极为体贴,叫你舒舒服服的。”
“舒服”俩字赵老爷咬得很重,其中语气诡异之处令人心中打颤,说着便一挥手:“阿成!快将公子的锁链拆下来,将他扶去我书房歇着。”
成管家答应着,上前一查探,便回身禀告:“老爷,那锁链得有钥匙才能打开。”
赵紫骝一脸审视盯着躬身的阿成,又打量着赵惊弦,最后笑道:“钥匙?”故做沉思:“我这记性也当真是不好了!那玩意儿几年前就不知被搁哪儿了。堂兄,可万万别生气,我真是记不得了。书房?卧房?谁知道呢?说起来,这都是多久远的事了!”
说罢,对阿成吩咐:“既然没了钥匙,那么锁链就先不必开了。喊几个人将公子送过去吧,那儿可是暖和得不得了,堂兄不必受冻又能天天见到我。想想都叫人欢喜。”
话毕,赵紫骝便去了刘眉那儿。
阿成等他真走远了,这才搀着赵惊弦,自己背着他一路小跑去了赵紫骝的书房,
到了那儿,却见老爷贴身的小厮顺子已经在等着了。见他来便笑,道:“成管家果真忠心。都不肯叫人搭把手自己就将这死狗背来了?事事都这般亲力亲为,怪道几个月的光景就爬上了管家的位子!”
听他话里全都是阴阳怪气,阿成只当做不明白,问道:“这东西我弄来了,现下怎么处置他?”
顺子一听便十分开心,说道:“处置?反正是比往常好上太多了。老爷大慈悲,都交代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