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破镜重圆!”
“不”。王惊鸿浅浅一笑:“龙哥。你为何不仔细想想:我与你做过几年夫妻,后来又与张从古做了二十年夫妻。你俩都是我的男人,只不过分个先后罢了”。
龙吟子闻言眉头紧皱:“鸿儿,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与你乃是正经八百的,而他张从古乃是巧取豪夺——与你偷偷摸摸”。
王惊鸿还是摇头:“不,龙哥,你说的这些纵使统统都是真的,那又如何?我却晓得自己的夫君现下只有他一个”。
龙吟子见她无论如何不肯回头,气得面皮紫胀,登时抖着身子又扬起巴掌。
“又要打我么?”
王惊鸿反倒不怕了:“原先那些年里头你从不舍得动我一指头,如今这般恨得下心。那你打啊!打了我解气就行!拿我出气,只求,只求你——別难为他”。
这话!她一句话出口,龙吟子那巴掌下也下不去,撤也撤不回来,悬在王惊鸿头顶就像是一尊雕像,成了他的负担。
他?还有哪个他!
分明就是张从古!
你这般为他开脱,任由我撒气!
他也那般为你!却将我阴谋算计!
“好,好!”
龙吟子踉跄了一步,一行浊泪就滚滚而下:“你们!这就是我的娇妻!这就是我的孝子!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缘,不是我的福分!而是我的劫难!”
话毕,龙吟子猛地往前一窜:“鸿儿,既然你如此狠心,那么我也顾不得了”。他捻起王惊鸿的脸,在她脸庞上来回巡视:“你这眼睛、鼻子、嘴巴我都认不得了,好生疏”。五根指头在她额角揉捏:“鸿儿,我明话说,夺妻之恨我一定要还。我尝过的滋味,他都得尝一个遍!”
王惊鸿甚是镇定:“你夺了我又能如何?天大地大,张从古一样回来寻我。龙哥,我与你未能破镜重圆,皆是因为缘分不深。但是,他与你不一样,我也与原先不一样。你放了我吧,过去的事就叫他过去吧”。
“为何不一样!”龙吟子一声咆哮震得整个一指崖微微晃动,他将一口青牙呲到她脸颊上:“你说啊!你说来听听!”
王惊鸿推开他,笑容极美差点晃花了龙吟子的双眼,她说:“他从来不肯弄丢了我”。
龙吟子如同是一头被逼疯了的野兽,他卷起剑在她脸上纵横交错一口气儿划了二十几道:“哈!哈!鸿儿,你成了这样,他还找不找得见你?你还等不等得来他!”恨声道:“你是在夸他?还是埋怨我?二十年来。我心中对你即便有愧,也断然料不到你如今如此绝情!当初,那伤了我的人说不定也是张从古派来的。你们好啊!他为了你——处心积虑;你为了他——在我心上插针!”
他仰天长啸:“我日日夜夜想你念你,也曾对这回的重逢设想过无数场景,积攒了无数期待。找遍天下遇见你,原来都是自取其辱!这仨人里头当真只有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王惊鸿一张脸被划得稀烂,惨叫之声不断。一双秋水眸子也彻底瞎了,她跌跌撞撞立起来,终是倚着墙角,双手捂着脸蛋哭得颈子上青筋骤起。
那屋子、院墙上都是血迹,瞧来甚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