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淡漠。
只有威慑,不见喜怒!
往日情绪波动明显的帝王。此时,什么也看不出了,曾经那个熟悉的四爷回来了。
看此,裴仁心头不由一紧,垂首,那个总是能勾起他情绪的人不在了,他的情绪也被掩埋在了这帝王的威仪之下,再难窥探。
大越新帝,或许今日才是真正的登基日。
二皇子府
自墨昶登基,二皇子就被圈禁在了府邸。对他,皇上没有处置,也没有一句话,就是这么圈着他。
皇上这是打算圈禁他一辈子吗?若是这样,倒是还好了。这样虽没了权势,至少还有性命。可惜,皇上对他怕是没这么包容。
墨昶容不下他。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二皇子这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二皇子,请接旨。”
看着拿着圣旨的宫人,二皇子眼睛微眯,有些意外,胡全?!怎么会是他来宣读圣旨?!
看着二皇子疑惑意外的表情,胡全没去解释什么,只是展开手里的圣旨,“先帝有令,二皇子秉性恶毒,弑父夺位,其心可诛,其罪难以饶恕,今日起收回二皇子皇家人的身份贬为庶民,驱逐京城,流放漠北,永世不得回京……”
听着圣旨上的内容,二皇子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讥讽,眼底一片灰暗。
看来容不下他的不止墨昶,还有他的父皇。
驱逐出京,流放漠北。也许,他到不了漠北就已经去见墨家祖宗了。
在京直接动手,被议父子相残,新帝残暴,终究是不好看。所以,在他离开京城后弄死,简单方便,面上也好看。
皇家在做任何一件腌臜事儿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找一块遮羞布,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结局一定,太子应该也差不多,而之后是不是就该轮到他的父皇了?
之前,二皇子还不明白墨昶留着他父皇的原因是什么?现在看来明了了,就是再利用他一次,利用他之手将碍眼的碍事儿的人都清除干净。
皇家人有那个不阴狠的?新帝自然也不例外。
皇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靠在软榻上,精神气大不如以前的墨纮(先帝)听到声音,抬了抬眼帘,看到走进来的人,眸色冷凉。
看着以不屑眼神看着自己的墨纮,四爷脸上表情淡淡,在他对面坐下。
“准备怎么处置我这个一败涂地的皇兄?”墨纮看着四爷,不咸不淡道。
四爷没回答。
看四爷不言,墨纮凉凉道,“怎么?可是还没想好吗?可是觉得宫内的酷刑都用在我身上还嫌不够?”说着,看一眼四爷身上的墨蓝色的袍子道,“你怎么不穿着龙袍过来?”
想当初,他登基为帝时,可是穿着龙袍到每个皇弟和太妃哪里都转了一圈,为的就是看他们不甘又不得不臣服的表情。
虽然那举动很幼稚,但心里真的很痛快,他以为墨昶也会这样呢!
“后宫嫔妃,今日全部离宫。”
听墨昶开口第一句是这个,皇上看他一眼,“哦。”
看墨纮那不意外,更无所谓的样子,四爷静了一下,少时开口,“没有不舍的吗?”
“我说有,你会把人留下吗?”
“说吧。”
听墨昶这么说,墨纮看着他,想了一下。发现,没有。
没有特别不舍得谁,也没有特别想留下谁。
想了一下,恍然发现,后宫那些嫔妃,原来竟都是可有无可的人,皇上嗤笑一声,似自嘲,“我都快去见祖宗了,舍不舍得,留不留下,还有什么必要吗?”
四爷听了,看着墨纮,静默,良久,呢喃,“跟你比,我确定自己是个不错的相公。可是,我明明挺好,为什么颜璃还是能狠心把我舍下呢?”
听言,墨纮当即凑了过去,满脸怀疑,“墨昶,你刚刚说什么?舍下你?你,你被颜璃休了?”
四爷看看他,没说话,起身离开。
墨纮看着四爷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胡全,“墨昶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胡全摇头,“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还有,墨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墨纮皱眉道,“难道就是是为了告诉我,他被颜璃休了?!”
他都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了,结果墨昶给他丢了个乐子过来,然后就走了,这是作甚?
难道是念在他们才是亲手足的份上,对他格外开恩,给他讲个乐子,赐他一个含笑九泉吗?
墨纮想着撇嘴,“谁稀罕!”
胡全站在一旁,听着墨纮的呢喃,想到刚才新帝的言行,心里也满是不明所以。
四爷走出墨纮寝殿,抬脚走上城楼,瞭望远方,明知早已看不到,可还是想看看。
“武佑!”
听到唤,武佑上前,“属下在。”
“以后,关于颜璃的消息,不用告知朕知道。”
闻言,武佑猛的抬头,“主子……”
“朕就当她一直好好的,当她只是去游玩了,当她……有一天还会回来。”
不知道她的消息,当她还好好的,心里还能有个牵挂,还能有个盼望。
余生她不在身边。至少,还能让他有个挂念,这样才不会太寂寥。
只是可惜,四爷最后连这样一个盼望都落空了……
在颜璃离开的第二十天,大越发生震动坍塌,死伤无数。而梅山就在其中!
许多身手好,身体好的人,尚且没能逃过,何况颜璃!
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四爷想自欺欺人,当做不知道都做不到。
镇国府
国公爷在收到消息,确定梅山也发生动荡时,急匆匆就往皇宫赶去。
裴仁绷着神经,跟在后,这些日子皇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茬事儿。裴仁实难想象,皇上会是什么反应?!
心里这样担忧着,祷告着:希望颜璃运气好,躲过了。那样,就算是身体已快不行了,至少还能同皇上再见一面。然……
“属下无能,未能及时将皇后带离,请皇上责罚!”
走到御书房门口时,当听到这话,国公爷和裴仁的心同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