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还有十一张纸条,你们把心中想选的人的名字写上去,然后叠起来交给我。”
我看着其余女犯人嘲讽木然的脸,心中也实在不好受,还以为自己能成为积极向上正面人物,没想到和封建狱卒也没什么两样。
女犯们接过纸条,各自用铅笔在上面写下名字揉成一团,轮流走到铁门前塞到我的手心里。
顾丽丽最后一个写完,轻佻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我面前,用兰花指捏着纸团,扔到我的手掌上。
“害得姑奶奶我又要破财!”
我这个里外不是人的角色只能尴尬地笑笑,把手上的纸团一个个展开,果然无一例外,上面全写着顾丽丽的名字。
其实她们所遵循的规则很简单,谁能出得起钱谁就当这个号长。犯人们与监狱管理者之间的特殊关系,使得她们不得有半点的质疑和反抗。
我站在监舍门前毫无底气地大声宣布:“九号监舍的下一任号长,是顾丽丽。”
顾丽丽耀武扬威地躺在铺位上咳嗽了一声:“都还等什么?别愣着了,都乖乖地滚一边儿睡觉去。”
八号监舍号长姚广娜因故缺席,仍然无法影响她全票通过。其它女犯没人能出得起这个钱。
秦鸿雯前些时候下达的监区内新的制度算是以失败告终。如果非要我做一个总结的话,只能说监狱内的腐败势力盘根错节,已形成顽固的集团势力,除非把她们连根拔起送进监狱,不然仅凭表现上的规章约束,根本无法遏制她们的黑手。
我和余男带着民主选举的结果去卢雨办公室向她汇报,其实这玩意儿根本不用汇报,心领神会即可。让卢雨知道犯人们都明白你老的心意,号长们很快就会把供奉送上来。
进门的时候吴丽花,陈雪她们也在里面站着,显然也是汇报工作成果来了。
卢雨听完汇报点点头说:“后面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统一由吴丽花来处理。”
这事说得也很明白,收钱的事你们不用张罗了,我也信不过你们。让我的亲戚吴丽花替我收上来,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残羹剩汤。
当我们这些管教汇报完毕纷纷离去时,卢雨突然叫住我说:“刘良,你明天休假一天。”
我连忙回过头来问:“为什么呀?”
卢雨用笔杆敲击着桌面淡漠地说:“毕竟我们这里是女子监狱,雇用男性工作人员似乎不符合体制,上级领导来检查,问起来我们也不好解释。你就先休假一天,等领导们检查完毕离开后再回来上班。”
敢情我这个管教还是见不得光的呢,休假就休假吧,还能落得个清闲。
我说:“那我一会儿就走。”
卢雨点点头:“把工作交接一下,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也没什么好交接的,我走出办公室和余南打了招呼,回到宿舍换上平时穿的衣服,就拎着旅行包往监狱大门外走去。
大门口的电子检身通道也换上了崭新的设备,值守的武警们笔直挺立,身上的服装也焕然一新,监狱的整体形象已经得到很大改观。
我走出大门回头往高墙上看,整个监狱的外墙已经粉刷一新。这个时候我还注意这些干什么?明天的领导视察跟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我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上很快跳出一串串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我翻开看了看有几个是孙宾给我打来的,更多的二十几个未接电话竟然是市刑警队禁毒组组长秦直打来的。他一定很关心我是否取得了把蒙继海下狱的铁证,也许会质问我为什么会用下毒的方法栽赃给蒙继海。
这时孙宾又给我来了一条短信,上面说:浪子,你没自杀吧?能喘气,就给我留个话。”
我先拿起手机给孙宾打过去,他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中。
我还是给秦直打吧,告诉他铁证很快就会拿到手里,别让他等得心焦。
打过去之后等了半天嘟嘟的忙音,之后秦直才接起电话:“喂,什么事。”
我说:“你好秦组长,我是刘良。获取证据的事我正在进行中,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似乎不太关心这个,反而问我:“你在哪里?方便的话见个面吧,见面再说。”
我说:“方便,方便,我马上就坐车回市区,那你们刑警队门口下车。”
秦直啪一声挂掉了电话。这个时候的我,竟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