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原地转圈儿,转来转去我还是一穷二白穷屌丝。不过现在也好,肩上再也没有了担子,也没有了那些勾心斗角的牵绊,可以好好呼吸自由的空气。
李朝阳大哥开着面包车在我的身边停下,热情地笑着说:“兄弟,你的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我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笑着搓搓手说:“那敢情好,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我在车上给你讲讲我和女儿微微之间的事情,也方便你对症下药。”
我有些尴尬的笑:“可真是不巧,从明天起,我就不是监狱里的心理医师了。”
李朝阳惊讶地问:“你失业了?”
“对,也就是刚才的事,我处理的事情得罪了监狱领导,被解除职务是很正常的事。”
李朝阳大哥脸上掩去淡淡的失望之色,笑着对我说:“没关系,虽然丢了饭碗,可你的本领没丢,等微微刑满释放出去以后,你也能帮我劝说一下,解决我们父女之间的问题。”
李朝阳心境恬淡,而且心思也很细密,他心里失落之余还不忘照顾我的情绪,说这番话彻底消除我的愧疚感。
我以为他不会再给我讲述他和女儿的故事。但他却给我掏了一支烟,轻松的靠在椅背上开始慢慢回忆。
其实他的故事并不复杂,少年时怀着一颗爱国之心报名参军,在部队一干就是十五年。他成为军官后回乡探亲,经亲人撮合和郊区附近的一名女子结为夫妇。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很单纯,姑娘们也觉得嫁给军人是件很光荣的事。
一对陌生的男女就这样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从认识到相伴进入洞房,也算是那个时代闪婚的先例吧。
结婚后的第五天,新娘亲自把兵哥哥送到村子外面,招手盼望着他何时才能回来。从此以后两人便开启了一段鹊桥相会式的异地恋。
可惜这份爱情经不起时代大潮变革的洗礼,婚姻也不只是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艰辛苦涩。妻子独自一人把女儿拉扯大,年幼的微微对父亲的印象更是淡如信封上的邮戳,父女形同路人。
就在某年某月的一个夏天,李朝阳打好背包,收拾好行李准备再次踏上回乡的路,但是寄来的一纸离婚协议书却阻断了他的归途。
这个男人没有选择回去,他没有想着去质问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舍弃他重组家庭。他只是在连部的台灯下枯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迅速寄了回去。
他甚至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情,在离婚协议书签下名字的第三天晚上,就带队参加了战斗任务。他的工作仍然像往常一样细致耐心,甚至比以前更出色。他和他的兄弟们在境外执行一个个绝密任务,多年来默默无闻毫无怨言。
但是李牧微的成长并不顺利,她的母亲带着她重组了家庭,与新的家庭成员很有隔阂,并且产生了一些矛盾。这些矛盾使她产生了离家出走的想法,想起了远在万里之外陌生的亲生父亲,她也只有父亲可以投靠。
她在旧宅找到了母亲珍藏的小箱子,撬开之后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渺茫的联系地址。小丫头历经重重困难,四处奔波找人问询,终于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把电话打到了这支秘密部队的中队办公室。
李朝阳记得,那天中午天气晴朗炎热,他在训练场上摔打了一身热汗,突然中队值班员跑来通知,说是有个女的在电话里找他。
李朝阳感觉非常诧异,自从离婚以后,他和部队外面的世界再无联系。
他怀惴疑惑心事重重地回到中队部,拿起电话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是李朝阳吗?”
他说:“对,我是。”
她说:“我是李牧微,你的女儿。”
李朝阳:“我知道。”
李牧微:“我能跟你联系吗?”
李朝阳:“可以,用聊天工具。”
李牧微:“那这是我的QQ号码,你记下来。”
李朝阳说:“好的。”
李牧微:“打长途很贵的,老爸,我先挂了。”
李朝阳:“微微……”
他有千言万语要和女儿说,却在这一刻只有简单的应答。微微的一句老爸,彻底击溃了这位铮铮铁汉的柔肠。他从幼年时就已不再哭泣,就算在战场被子弹击中身体,也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一刻,他的泪水却夺眶而出。
他奔跑到部队的操场上高声呼喊,来显示此刻自己内心的激动,连战士们都感觉到指导员这一刻的反常。
李朝阳擦干眼眶的泪痕,幽幽地说:“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亲。”
我在旁边问:“父女相认,这不是挺好吗?可你们现在的情况又是什么幺蛾子?”
他说:“别着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