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镏金手枪,不像滑膛枪,这种手枪近距离搏击最是能要人性命。而且这个被人说是眼神不好,箭法烂到家的四爷,竟是一枪就命中了对方要害,直接索命。
太子的那个心腹咽了下口水,才说拼了,就被海望的人给摁倒在地,其他负隅顽抗者,杀的杀拘的拘,不过须臾便就扭转局势。只是那个心腹捆倒在地还不服输,仍笑道:“王爷要是以为只这几人在这里守着,那你就太天真了。不消片刻,西山大营的人马就会杀到,到时候。”哼哼两声还没落下,就被四爷一脚给踩了过去,“太子之所以有今日,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坑害的。”
这时身穿黄马褂的庆复已经回来复命,道是九门已接收完毕,十三爷在西山大营业已制服所有作乱者,外面一切平安。
那人不信,几次欲挣脱束缚要冲向四爷同归于尽,一旁的海望果断手起手落,就将人给结果了。
四爷再次踏进毓庆宫,恍如隔世。以前,他是最常进出这里的。这几年同太子疏离了,反倒是很久没再踏近来过,就算是平时进宫,即使驻足在毓庆宫门前,也不曾再踏进去。如今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那悠扬的琴音回荡在宫殿内外,就好像太子第一次教他抚琴……
“错了,眼睛别只盯着手指,看琴谱。”
“不是不是,你这手指怎么就不会打弯,弦上是埋了刀子不成,用点力,你怕它疼还是怎么着。”
“……哎,也就你能耐啊老四,这一个月扯断了二哥多少把琴了。真是,就不该教你这个,你还是练箭去吧。”
“老四,你说说你,怎么连老五还不如,那么大的一个耙子立那儿你不射,非要瞄着旁边的太监干嘛,他是招你惹你了。”
“好吧,二哥对你也是没脾气了,咱们不练琴不练箭,练骑马吧……什么什么,四阿哥从马上跌下来了,我去你大爷的,这人合该他关家里看书……”
儿时种种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幕幕闪过,那个如父一般的兄长,如今四爷却要亲自去拿他。门前四爷站了许久,海望几次要推门进去都被四爷止了,他要听太子弹完这一曲,也是他当初授教的第一个曲子,高山流水。
太子琴艺高超,这个曲子,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烂熟于心,挥洒自如。只是在一个急流勇进的时候,琴弦却突然绷断……乐声聚停,同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是老四来了吧。”
四爷应声推门而入,只看到太子一人一琴席地而坐,身上却是穿着素服。四爷抿紧了嘴,这是事成为皇上穿的,而事败为自己穿的。如今看到四爷来了,身后还跟着海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哥如今只求你一事,善待二哥的家小。”说着就去拿放在身边的酒盅。四爷惊惧的不假思索直接将手里的令箭掷了过去,堪堪砸到太子手背,酒盅掉落,酒液倾洒满地。
“二哥这是何苦。”四爷急行至跟前,扶着太子痛心的问着。
太子便发笑起来,“至到如今,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你让我如何面对皇阿玛,他又将拿我如何。难道真要皇阿玛背负杀子的罪名吗?”说着便泪如雨下,“我就是畜牲,竟能干出弑父的事情,如今是你老四最好,你就成全了二哥吧。”
四爷将太子扶起,还信誓旦旦道:“胤禛知道二哥有太多的身不由已,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势必会保你周全。”
“你是让我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太子苦笑,如今他就是死,都不能自己做主了。要不身后一群女人孩子该怎么办,给他陪葬吗?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四爷才从宫里出来。太子还暂时让人看押在毓庆宫里,等皇上回来再行发落。
别的兄弟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听说了这件惊天大事。一个个也是被震的久久说不出话来,直郡王坐在帐子里骂了声蠢货,哪怕是再被废,起码人身还是自由的。如今出了这事,就算不死,也落不了好下场了。斗了这么多年,如今突然说太子也败了,直郡王的心情很复杂,这就好比打败你的人,原来也是个蹩脚货一样,那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不好。
三爷则是直接把砚台给打翻了,都顾不得洒了一桌的墨汁,跌坐回椅子里,喃喃自语道:“老四现在是真的稳如泰山了。”可不是呢嘛,谁又能想到,他们都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时候,人家已经平定了一场叛乱。现在对他来说,真的是前路坦荡,任遨游了。
五爷正起夜在后面解手,听心腹这么一报,吓得尿都尿不出来,还赶紧提上裤子跑出来,“谁赢了。”
“太子事败,党羽已被悉数擒拿,在逃的也连夜发布了海捕文书下去。”
五爷恍惚着挥手把人遣了,心里在想的也不过是,以后还该把尾巴夹紧了才行。这么一想,禁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低头一看,咒了声,忙跑回去解手。
十四爷则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际发呆,心里想的无不是,老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准没跑。十四爷以前还天真的想着去算计他,如今想想,还好从没付诸行动过,要不被怎么收拾的都不知道。遂也不去多管闲事,还进屋换了行服,继续去火器营整治那帮龟孙子去。
萧歆一夜没睡踏实,天没亮就起身坐到廊下去等着四爷,等看到拱桥那边出现了一抹玄色身影,就起身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