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深秋。
孟何收拾好行李,向保姆和奶妈告别,和江景寒走了。
其实,也不过是五天的旅程,但孟何依然能为有这样和江景寒朝夕相处的日子而感激。
他们坐上列车,她问他去哪,江景寒手里看着一本书,淡淡地说,阿尔山。
她不知道阿尔山在哪,但其实去哪都没关系。
旅行最重要的大概也不是去哪,而是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又或者,关乎自己的心绪吧。
列车上的人不多,可能因为不是节假日,坐车的也少。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往外看着风景,有时困了,会就这样睡着,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他的肩头。
而他依然在看书,似乎没有发觉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她吐吐舌头,再次坐直,胳膊肘搭在桌上,托腮继续看风景。
然后再次睡着。
两个人之间,隐隐形成了这样的默契。
下一次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件薄毯,转头,江景寒也闭上眼睛,靠着座位假寐。
她不由得含了淡淡的笑,仰头看向天空,发现这里的天空早已布满星辰,举目生辉,如胸前的水晶,印在心底。
她看的有些痴,心中升腾出暖暖的欢喜,欢喜旅途的安静,惊艳的风景,更欢喜身边有这样一人同她一起。
坐了一天多的车,终于到了阿尔山。
阿尔山上很冷,幸亏江景寒早有准备,两人是穿着大衣下的车。
余晖下的边境公路,火山,还有雪山,冰川,河道……
江景寒带着她上了雪山,白茫茫的雪还没有因为阳光的反射刺痛她的双眼,他已经为她戴上了墨镜。
“小心,别得了雪盲症。”
他的体力很好,爬山几乎不费任何气力,孟何就要惨的多,常年不运动的她爬起山,走两步都能喘上好几口。
但他很耐心,一直等着孟何自己上来,他也想施与援手,但孟何就是倔强地不让。
终于,暮色之下,两人到了一处雪山的制高点。
孟何看向远方,无法形容自己看到的美,只觉得苍凉又宏大,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第一次离天空那么近,好像伸手就能摸到天边的云彩。”
孟何扭头对江景寒说。
她看到他也盯着远方,好看的眸子里隐隐有晶亮在闪动,有些愣了,“江医生……”
“我刚刚看到这片雪的时候,觉得,我的心就像这片雪一样,但是……”
他吸了吸鼻子,“但是,我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把心比成雪呢?”
他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眼睛愈发地红,“我是个罪人,而我要用一辈子来赎罪。”
孟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底却没由来地发慌,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告诉我好吗?”
江景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孟何,你问我,我是不是爱你?我后来回去想了这个问题。”
孟何一瞬间身体发僵,心跳瞬间上了二百码,感觉耳边的风声也都停止了,只想知道他的答案。
-
“所以,他说了什么?”
李轻轻问她。
这是孟何回来之后,李轻轻主动约她出来,主动地谈及江景寒这个话题,孟何想了想,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他说,在他心里,我就像一朵雏菊,很美好,很珍惜。”
孟何回忆着说。
李轻轻还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看孟何没了继续说的意思,惊讶地问:“这就完啦?”
“嗯。”
孟何点点头。
李轻轻有些失望。
她们坐在一间咖啡厅里,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人来人往。
她轻轻地搅动着咖啡沫,“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和江景寒的事情了?”
孟何坦然,“我估计,你上次在医院就知道了。轻轻,你不要担心我,他真的不是之前的那个江景寒了,他很温柔,很正直,也很认真,从不会碰我……”
“孟姐。”
李轻轻打断了她的话,“你喜欢他,对吗?”
孟何看着她,眼睛清透而光亮,虽然笑着,却让她心中冰凉。
“我喜欢,可能比十二年前,比喜欢陶一玮还要喜欢。”
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像有明月照进了眼里,李轻轻却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丝绝望的情绪。
喜欢,却不能拥有,这不够绝望吗?
李轻轻叹了口气,“孟姐,你的人生,为什么总要选择hard模式呢?我不说江景寒之前怎样,你就不怕有一天,他再次变成之前那种人格?”
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裴慕辰为她整理的资料,递给孟何,“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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