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终于撑不住,又连连吐了几口血出来,只轻轻喊一句“过儿”,便晕了过去。
“姨娘!姨娘你不要死!”杨过此时再也不顾生死,硬是脱出洪七公护持,一个急冲,已经将人抱在怀里,大喊大哭起来。
欧阳锋凄苦一笑,黯淡眼神忽的闪过一道光,却似疯了一般,直冲两人而去。洪七公自然护在身前,哪肯让欧阳锋近身,两人便又斗在一起。
只是欧阳锋目标似在杨过,对招之间多不恋战,有时更为逼近一步,宁愿挨上洪七公几掌。
“老毒物,你又疯了?”
洪七公见他行为异常,以为他又失了心疯。趁他分心之际,又重重赏了他几拳。只是欧阳锋去势不减,眼神暗淡,嘴角苦笑,似又神智复疯。洪七公惊愕,略一分心便被他近得身去,暗叫:“不好!”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身形已至。欧阳锋手形所到,竟不是杨过。
“女娃儿!”洪七公心急如焚,却是慢了一步。欧阳锋一个擒拿手,竟是将人从杨过怀里抢去。
“你要杀就杀我,别伤我姨娘!”杨过急喊,身形顿时扑上。欧阳锋轻巧一闪,却不对他下手,稍出战圈,疯道:“不准过来,不准过来!”
两人自是不敢动,欧阳锋却是忽的将人扶坐放好,双掌重重拍在了李莫愁背上。
“哇”的一口血吐出,李莫愁却是醒了一醒。但听她有气无力道:“你救我做什么?”
“阿雪,你不能死,阿雪!”欧阳锋神情黯然,竟是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出来。话中带着哭意,却是老泪纵横,只道:“阿雪,你快自行运功,护住心脉,我替你治。”
杨过愕然,洪七公亦是愣神许久。
“阿雪……这是你嫂子的名字吧。”洪七公再回神,却是长长一叹,“过儿,你义父又疯了。”
“义父他……”杨过纵然不明白其中缘由,却也看得出欧阳锋正替李莫愁疗伤。当下不敢多问,也不敢打扰,只求李莫愁平安。
忽的,欧阳锋双掌再催一道劲,却是喊得悲切,“阿雪,你这是怎么了,快护住心脉啊!”
李莫愁悠悠冷笑,却道:“你又疯了,我不是你的阿雪。”欧阳锋急道:“你是我的阿雪,是我的阿雪!阿雪,我不是有意要打伤你的,我不是有意的。”
“有意无意,与我何干?”李莫愁苦笑,口中有话,却是令人心寒,“你别白费功力了,我已经没什么心脉要护了。”说完,又是连连吐血。
杨过适才还在希冀,此时听得李莫愁这般说,又这般吐血,顿时一颗心落到了冰湖底。忽的神情激动,一个箭步冲上,一脚踹在了欧阳锋身上,将他踢了开去,吼道:“我要杀了你!”
他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杀得了人,也忘了当初天伦情谊。只道眼前伤痛无处宣泄,便将所有怨恨发于一处。
只是一掌劈落,欧阳锋竟然不躲不闪。
手形未到,却有一手将他衣袖扯住。“过儿,不可……”李莫愁说得有气无力,便是摇摇头,不愿多说。
洪七公上前再拦,说道:“过儿,他再毒也终究是你义父。他可无情,你不能无义。”又看欧阳锋神智不清,李莫愁奄奄一息,叹道:“都是可怜人……”
忽的,神情一震,喊道:“过儿,替我护法!”当即坐落,面对李莫愁,双掌推在了她的双肩上。
“前辈,你做什么……”李莫愁任他摆布,心中不安。洪七公不理她,却是冲着欧阳锋喊,“臭□□,还不快来救你的阿雪,我已经帮她护住了心脉!”
欧阳锋神智不清,却心中牵挂。听闻这一喊,果真又坐到李莫愁身后,替她输了功力过去。
“前辈,不行……不可以……”李莫愁话未说完,便又晕了过去。杨过一急,又欲上前,却听洪七公道:“过儿,好生呆着,我会将她救回来。”也只一句,便不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将李莫愁护在中间,功体一正一反,一阴一阳,却在她体内交融圆通,混沌共转。
杨过默立一边,看着三人脸色均有变数,又见三人头顶都冒白烟,却是丝毫不敢出声打扰。他此刻只求李莫愁能平安无恙,哪里还去想其它。
三人如同三座雕塑一般,静坐不动,从二更直到次日清晨,又从清晨持到午时,再从午时持到申时。三人身形终有所动,中间李莫愁脸色泛红,气色好转,前后两人却脸色泛白,气息急促。只见李莫愁或在挣扎,欲要摆脱两人输功。只是前后两人似乎心意互通,硬是将她牢牢制住。
杨过无能为力,却也心急如焚。如此又持续两个时辰,却是到了日头下山。李莫愁挣扎越来越猛,而两人所制越来越弱。
忽的,李莫愁身躯一颤,却是一股气流爆冲,将前后两人同时震了开来。杨过大惊,即刻上前去扶李莫愁。只见她身体瘫软,却已是满脸红润。但听道:“过儿,先别管我,快救洪老前辈和你义父。”
杨过此时也是猜到几分,便不耽搁,去看另两人。只见欧阳锋脸色灰白,神气愁苦,洪七公呼呼喘气,呼吸艰难。又听身后李莫愁喃喃自语:“为了救我,值得吗?”
此时杨过才算明白。两人正是为了救李莫愁,而拼上了毕生的修为。欧阳锋始作俑者,也算将功补过,然洪七公侠义,却也赔上了半条命。
杨过见李莫愁已经自行运功打坐,当即也不管她,急急去将两人扶好。只是两人委顿在地,出气多而进气少,难以动弹。
杨过惊叫:“洪老前辈,你没事吧?”二人呼吸艰难,均不回答。杨过想将他们扶起坐好,却也不敢轻动。洪七公轻轻摇头,欧阳锋缓缓罢手,杨过才知二人功体散尽,移动不得。李莫愁自行调息,气色倒是大为好转。只是手足无力,丹田之中却是聚不了气。
杨过着实担心,当晚便在洞中不敢睡,守护三人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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