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和剑影站在彩楼的楼梯口,并没有进去。
听着上官滢滢俏皮的话语,冯嘉靖清冷的面孔上增添了一丝暖意。
剑影笑得合不拢嘴,低声道:“三爷,我们进去吗?”
冯嘉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将袖口紧了紧包住五指,沉吟半晌,道:“还是进去吧……”
他前两天出的红疹,主要在两条胳膊上,所以他今天在大红状元袍下,穿了一件天蓝色天马箭袖长袍,扎着宽白玉的腰带,袖口紧紧扎在腕间,可以掩盖住手臂上的红疹。
况且他也喝了那祛红疹的汤药,已经不痒了。
只要不痒,他就觉得好受些。
刚才打马游街结束,他没有进宫,而是称病,请榜眼给他告假,自己换下状元袍,来到公侯将相这些世家常用的彩楼这里。
今天冯家人并没有出来。
因冯嘉靖是新科状元,冯家人正在家里准备宴席。
剑影在前面开道,带着冯嘉靖走了进去。
冯嘉靖一进来,屋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站的地方。
“……啊,新科状元郎居然来了!”朱宸灵十分欣喜,指给上官滢滢看。
上官滢滢忙把那发簪插回李睨珍头上,低头弯腰,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李睨珍含恨剜了上官滢滢一眼,委屈地推了推文舜皓:“文郎……”
文舜皓笑着道:“没事,没事,我知道,说笑呢,我不会当真的。”
李睨珍听着又不怎么顺耳,跺了跺脚,用手挽起背后长发,胡乱扎了发髻,插好发簪,回到林芳如身边坐下。
林芳如低声道:“那上官家的姑娘是低微的商家之女,嘴皮子利索着呢,以后别惹她,没得辱没自己的身份。”
李睨珍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傲然瞥了上官滢滢一眼。
但是回头看见冯嘉靖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李睨珍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冯嘉靖高挺的身姿,天蓝色天马箭袖和宽白玉腰带更是衬得他丰神如玉,哪里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鬼样子!
冯嘉靖穿过大厅,来到朱家的座位跟前,对章遇姗躬身行礼道:“朱大夫人,老夫人没有出来看热闹?”
章遇姗起身笑道:“我们家老夫人昨晚因看见小辰吃桃,也嘴馋吃了一个,结果晚上就有些不好,早上还累着呢,就没有出来了。”
冯嘉靖点点头,“老人家要好生保养。”
“冯三爷,今儿没去宫里领宴吗?”朱大公子朱明晨忙给冯嘉靖让座,“这边来。”
冯嘉靖看了看位置,坐到朱明晨身边,正坐在上官滢滢对面。
上官滢滢松了一口气,偏头跟小辰玩耍。
桌上陆陆续续上了许多果盘。
上官景辰看着那些没有见过的果子,指着桌子中间那个大盘子问道:“姐姐,这个是什么?”
上官滢滢看了看,道:“这是凤梨,这个要削皮切开才能吃,甜甜酸酸的。”
上官滢滢站起来伸手够了一个过来。
上官景辰摸了摸,摇头表示不喜欢。
上官滢滢就又放了回去。
朱宸灵给上官景辰拿了一片哈密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上官滢滢叹息了一声,道:“这个时节,还有这些夏天的果子吃,真是你们这些世家高门的享受啊……”
“去!”朱宸灵斜了她一眼,“别说得跟你家吃不起一样,我们家冬日里那些果子蔬菜,可都是你爹送来的。”
上官滢滢挑了挑眉,正要说话,突然听见窗外的声音大了起来,比先前状元榜眼探花们打马游街的时候还要嘈杂喧嚣。
“出了什么事?”上官滢滢好奇地起身,走到窗户前看了看。
“国民世子郎君!”
“萧郎君!”
“萧相公!”
“武陵王世子!”
只见楼下的坤元街上,一辆辆可以容纳两人站立的马车从不远处驰了过来。
先来的是太子的车驾,他身边站着司徒炀倾,盔甲俨然,手握腰间长刀,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保护太子。
太子孙煌宇笑着站在车上,向四周的民众挥手致意。
但这就是个赤luoluo看脸的朝代。
因此民众的目光毫无意外地被他后面那辆车上站着的武陵王世子萧奕蕴吸引了!
萧奕蕴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脖颈间露出雪白的中衣衣领。
天青和雪白两种温和的颜色配在一起,让人眼前一亮,衬得萧奕蕴更加姿容无双。
街道两边的女子疯狂叫着萧奕蕴的名号“国民世子”,然后将一只只昂贵的小糖果子和一束束美丽的花朵往他车上扔。
一路走来,他的车上多了很多果子和鲜花。
上官滢滢忍不住笑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掷果盈车’吧?只有萧世子这样的盛世美颜,才能当得起这满车的果子和花束。”
朱宸灵也跃跃欲试,拿了几个小李子过来,道:“我也来扔!”说着,一手撂开雪白的轻纱窗帘,一手将几个李子扔了下去,正好扔到萧奕蕴的车上。
上官滢滢拍手道:“厉害厉害!我也来!”说着,也不回头,伸手往后要往桌上的果盘里拿果子。
冯嘉靖见了,悄没声息地将桌子中心放着凤梨的盘子往前推了推,正好推到上官滢滢手附近。
上官滢滢也没注意,果子入手,就欢快地朝着窗下萧奕蕴的车驾扔过去。
咣当!
那凤梨上的刺真是又硬又尖,一下子砸到萧奕蕴额头。
“谁?!谁砸的?!”萧奕蕴捂着额头,抬头朝彩楼上大叫。
一缕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上官滢滢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所措地看了朱宸灵一眼。
朱宸灵笑得合不拢嘴,道:“你真是厉害!那手劲儿!那准头!真是杠杠的!”
朱明晨走过来看了一眼,也捂嘴笑道:“哎哟,不得了,国民郎君被果子砸得头破血流,他上来讨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