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我如今可只相信三哥。”
“你把我捧上天也是枉然。”易知足笑道:“兴泰行要想令外商主动撤消控诉,这还款年限至少得控制在五六年之内,否则难以令外商满意,这意味着什么?连本带息,一年要还五十万元,这得有多难,你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严世宽连连点头道:“这不正因为明白,所以才央求三哥您嘛。”
抬眼瞥见小二上早点来了,易知足摆了摆手,道:“算怕了你了,你也别老是呱噪,这事我自会用心琢磨,如今正是外贸旺季,你陪我四处逛逛……。”
“还——四处逛逛?”严世宽愁眉苦脸的道:“坐轿成不?”
“你以为我愿意走路?走马观花能看的到什么东西?”易知足翻了他一眼,道:“还想不想要还款计划了?”
“先吃早点。”严世宽赶紧招呼道。
满满一桌子早点,两人一口气消灭了一大半,这才停歇下来,揩了揩嘴,易知足才接着先前的话头道:“咱们对十三行的商务不甚了解,我最近会比较忙,你抽空将十三行对外贸易的资料整理一份,就近两日就要,还有……。”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商场如战场,咱们首先要做到知彼知己,把十三行所有商行的资料整理一份,要详细一些,籍贯、品级、创办人,发迹史,主要贸易商品,贸易对象,家中子弟情况等等都要。”
这事对严世宽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他爽快的点头道:“三哥放心,保证您满意。”说着,他还不忘奉承一句,“商场如战场,这话精辟!”
易知足一笑起身,道:“茶足饭饱,咱们接着逛?”
还逛?严世宽连忙赔笑道:“三哥方才交办的事情,我得去马上去安排,要不,明儿再陪你接着逛?”
“明儿怕是没时间逛了。”易知足道:“今儿算溜的早,明日必然被他们堵在家里,也罢,我独自溜溜,你明儿一早过来陪他们闲侃。”
出了茶楼,两人分道扬镳,严世宽坐轿子回家,易知足则继续闲逛,永安街、靖远街、同安街,他一条街接一条街的逛,却很少进店铺买东西,跟在他身后的李旺手中就只提着两盒吕宋雪茄。
逛到同文街,看到一家装潢气派的钟表店,易知足眼睛一亮,踱了进去,要说他对这世界最熟悉的东西,怕是莫过于钟表了,前世,他虽然不是钟表收藏爱好者,但却有个修钟表的爷爷。
在他小时候手表流行的时候,他爷爷修手表,后来,电子表、石英钟流行,他爷爷就开始转向修古董钟表,全民收藏热的时候,古董钟表被热捧,他爷爷的生意也随之火爆,在爷爷的熏陶下,他自小就对钟表感兴趣,自然也学的一手好手艺。
店内陈列的钟表并不多,大多是造型精美的座钟,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易知足就象一个走进了糖果店的小孩一样,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件件都爱不释手,当看到玻璃展柜里一溜摆放着的六七款怀表时,一种亲切感扑面而来。
18K金珐琅的、踱金的、珐琅的、玳瑁的、纯银的,款款都精美无比,只看的他两眼放光,一问价格,却是吓了他一跳,贵的上千大洋,最便宜的竟然都在一百大洋之上。
他不由的暗自感慨,怀表这玩意才是真正的奢侈品,要知道,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不过才十来二十个大洋,这得要不吃不喝攒多少年才能买块怀表?这绝对不是小户人家买得起的。
店里掌柜是察言观色的老手,见对方只问价不吭声,便笑道:“这都是正宗的西洋货,价格是老了点,不过一分钱一分货,绝对是价有所值。”
座钟易知足房间就有,他倒是有心买块怀表,出门在外,没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不过这价格着实令他有些牙痛,买块便宜的吧,有些掉身价,十三行子弟特别是小商行子弟,尤其不能寒酸,这不是自个脸面的问题,而是关乎商行的脸面。
但买块贵的吧,他确实下不起心,这价格实在是太黑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