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奇之后,一应债务,是否尽归元奇?”
梁介敏有些不解的道:“子安为何关心此事?”一转念,他便反应过来,道:“子安想投机茶市?”
何叔泰点了点头,道:“收购春茧和生丝的银子早已备好,但春茧上市推迟,且减产不少,听说茶市有利可图,前来看看。”
梁介敏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元奇之所以能够一统广州钱行,便是善加利用茶市崩盘,子安何必来蹚这趟浑水?”
“元奇不会拉抬茶价?”
“当然会。”梁介敏斟酌着道:“附股元奇的钱庄大多都因茶市崩盘而亏损,元奇自然会拉抬茶价,减少附股钱庄的损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何拉抬,拉抬到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茶价是从三十二两崩盘的。”何叔泰缓声道:“其间经过银行会馆的救市,又再度被打压,可谓损失不小,元奇要想减少附股钱庄的损失,至少必须将茶价拉抬到三十以上,如果是与茶业公会联手抵制英吉利打压茶价,很可能会拉抬的更高,甚至超过三十二的价位,再创新高。”
“这可不好说。”梁介敏道:“英吉利打压茶价,传闻是说与东印度公司有关,又传该公司囤积了大量的茶叶在伦敦抛售,今年的茶叶出口怕是会大受影响……。”
“小侄不懂茶叶。”何叔泰虚心的请教道:“西洋一年从广州购买茶叶多少?他们是否如蒙古人一般离不开茶叶?”
“茶叶外销一年是五十万担。”梁介敏道:“如此大数量,足以说明西洋人离不开茶叶,据茶业公会的黄会长说,今年茶叶外销数量怕是会减少十万担。”
“如此说来,茶价涨到三十八,才能弥补这两成的损失。”何叔泰笑道。
见他自信满满,梁介敏连忙道:“子安不可盲目自信,茶市风险极大,切勿犯险。”
“表叔放心,小侄非是贪得无厌之辈。”何叔泰含笑道:“如今茶价已被哄抬到二十七,小侄赚一成就离场。”
茶市僵持的局面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就有茶行茶商相继挂出二十六两五钱的价格,虽然只相差五钱,却很快就引起了抢购,这些茶行茶商抛售的数额并不大,成功引爆了茶市的人气。
茶价一路攀升,二十六两六钱、七钱、八钱、九钱,价格越高,出售的茶叶数量也越来越大,到的下午,茶价顺利突破二十七两。
富利兴茶铺挂出二十七两一担的价格一直没变,到的茶价攀升到二十六两九钱时,几个穿着并不显的富贵的中年人走进来,那个蓄着漂亮的八字胡的也在其中,见薛期贵迎上来,为首之人二话不说,径直掏出一叠银票,道:“薛掌柜的给句痛快话,有多少?”
薛期贵一看就知道这是真心来买了,当即拱了拱手,含笑道:“四万二千担。”
“不会再涨价了吧?”
薛期贵听的一笑,道:“上午之举,意在试探,让客官见笑了。”
“好,全要了。”那人大气的道:“带人去验货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