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高官重臣,想要学坏,实在是很容易。
沈泽棠缓缓抽回手,却取出她用的汗巾子,往自已衣襟里掖了,微笑道:”我不能白担了这恶名,就把你的汗巾子给我罢。“
”汗巾子脏污了,可没香味儿。“那上头还沾染着眼泪呢!舜钰急了,不管不顾探手就往他衣襟里去,却被他攥住指尖,看她的眸瞳变得幽沉,慢慢道:”别随便乱摸男人的胸膛,后果你受不住。“
舜钰前世经过人事,自然听得懂内里意思,本能把腰一抻,不知何时沈二爷已松开了手,她朝后连退两步出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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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脑中有数不清的神兽奔腾而过。
京城纨绔子弟众多,有喜猎渔色不分场合,一时兴起寻到桥门洞口,停了马车或轿子,即把风月舞弄,他便瞧到过几回,只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谁又能想到品性端方的沈二爷,朝廷堂堂二品大员,竟也猴急按捺不住,是个小娘子还算罢,竟抱个桃儿在轿里啃。
默默把轿帘放下,听着里头窸窸窣窣的,有小桃子不明的叱喝,二爷暗哑带笑,又是疼又是哄的,很有种声色犬马的感觉。
低头跺跺有些冻僵的脚板,恰瞧见王美儿的汗巾子,被雪泥浸的污浊不堪。
这是王美儿拜托他给沈二爷的,谁让他沈桓心比豆腐软哩,是个禁不起求的。
可想而知,沈二爷果然弃之如敝履。
他叹息一声,仰天吸口清冷的空气,天边寒月白星垂缀。
几个途经的路人好奇瞟眼过来,被沈桓铜铃般的大眼一瞪,唬得抖抖缩缩急步走了。
正暗思神游,忽听刷刷的轿帘晃动,冯舜钰从里背身出来,连退几步差点撞到他,这才喘着气辄身看他,脸红得要滴血般。
“........讨厌!“这声音娇里娇气,跟个娘们似的。
看着舜钰如后头有鬼追似的跑远,总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忽闻沈二爷唤他近前,气息有些不稳道:“回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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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晚,御道上空空荡荡的,除了轿子噶吱噶吱,还是轿子噶吱噶吱。
沈桓往后已张望三回,这才肃声朝轿内禀报:“后有一乘轿子一路尾随,可要前去阻止?”
默了默,沈二爷问:“四周可有暗卫跟着?”
听得沈桓答沈容几个皆在,他便道:”跟着就跟着罢,翻不起甚么大浪来。“
又问:”沈桓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沈桓心一凛:”回二爷的话,估摸着十年已有。“
沈二爷微微颌首,语气很温和:”你应知我的脾气,今日谅你一次,却是再无以后,你可听懂。“
沈桓即明白,是指他私接王美儿汗巾子之事,忙喏喏道再也不敢。
说话间,轿子已落在吏部衙门前,沈二爷又坐了会,这才命沈桓打起帘子,撩袍端带下了轿。
却也不急着走,只面朝来路耐心的等,片刻之间,浓重的黑幕里,一顶轿子终于显了影,直朝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