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笙作势要行礼,被范晋川拉住了。
“还未上任,不敢以大人自诩。我和方贤弟乃是知交,实在不用如此客气。”
“那我就不装模作样了。”
凤笙顺势站直起身,范晋川没料到她会这样,有些错愕,又有些忍俊不住。
“贤弟当真是个风趣的人。”
“不敢当,不敢当。”
“还不知方贤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既制止我出声,定然是有了章程?”
方凤笙往前迈了两步,摇着扇子道:“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掉了,凶器就是那根木棍,又有人先一步认罪。这个案子并不难办,难的是在短暂的时间里,怎么让真凶自己认罪。”
“那方贤弟的意思是……”
*
昨晚方凤笙只说了大概,就推说太困让范晋川回房歇着。
他埋了一肚子疑惑,所以今日早早就让小七盯着这边的动静,待方凤笙起来,就过来找她。
“方贤弟,你所说之事?”
“别急别急,范兄可是用过饭?不如我们一同用饭去?民以食为天,什么都能委屈,唯独不能委屈肚子,再说这事也急不得。”
凤笙摇着扇子,往大堂那处行去,范晋川无奈,只能跟上。
不同于前两日,现在客店里上上下下,可没人不认识方凤笙和范晋川。见二人结伴同行来用饭,大家纷纷打着招呼。
方凤笙要了两张桌子,一张是给禹叔他们用,还一张是她和范晋川。
刚坐下,老掌柜来了。
“我听人说范公子已经找到证明凶手另有其人的证据?”
范晋川错愕:“听说,听谁说?”
“这——”老掌柜看了方凤笙一眼,道:“小老儿听人说,话好像是从方公子下人口中传出,也因此可信度极高。”
方凤笙也有点愣,紧接着是恼怒:“你们谁在外面嚼舌根了?”这话是对邻桌知春等人所说。
“少爷,我没有。”
“小的也没有。”
凤笙怒气腾腾,范晋川拉她坐下:“方贤弟不用如此恼怒,此事也不怕为人所知。”他又对老掌柜道:“老掌柜,我确实有些发现,此事还需老掌柜从旁协助……”
因怕落于人耳,三人换了地方说话,但大堂之中用饭之人众多,早已落人眼底。
之后老掌柜的一番作为,更是印证其他人的猜测,他竟带着人又开始盘查起来。旁人询问,老掌柜一直闭口不言,被逼急了,才说范晋川从已死的王老爷手中发现了点东西。
只待找到此物主人,真凶到底是谁,自然揭晓。
*
四更天,这个时候通常也是人们最困的时候。
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后院。守着后门的奎子早就睡着了,客店人手不够,都是一个人当几个用,奎子已经守了三日,早已是强弩之末。
围墙下有水缸,黑影站在水缸上往外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咦,你说这人为何这么蠢,这么浅显的局都看不出来?”
“方贤弟聪明过人,愚兄实在佩服佩服。”
墙上的人呆若木鸡,不敢置信转过头。
火光大作,火把下站着方凤笙、范晋川,还有老掌柜等人。
……
“你们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陈四被捆得严严实实,狼狈地倒在地上。
“什么时候?让我想想,就是那天晚上吧。”凤笙笑眯眯地说。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凶手不是那个脚夫?”
“倒也不是,凡事都得讲真凭实据不是?但是你太奇怪了,明明跟范兄并无仇怨,偏偏咬着他不放,明明被王老爷打骂,却把自己表现的忠心耿耿。我猜你攀咬范兄,是想趁机搅乱浑水,替那几个脚夫拖延时间,最好我们永远想不起失踪的这几个人。等你觉得时间够他们逃出去,再适时揭露王老爷被人盗走的财物,此事就会被你完美地嫁祸到那几人头上。可惜呀,出了意外。”
“你还真是个意外,你说你一个读书人,管这些事做什么!不是你,我现在已经逃走了!”
陈四双目通红,神态狰狞,哪还能看见平时沉默清秀的模样。一面骂着方凤笙,一面拼命挣扎着,直到发现即使怎么挣扎都无用,才泄了那口气,像条死狗瘫在那里。
“我很好奇你为何那么恨王老爷,恨不得他死,恨到你明明已经打死他,还泄恨似的在他身上砸了那么多下。我的随从看过尸体,死者身上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伤痕。也就是案发在这种荒山野岭,如果是城里,随便来个仵作就能洞破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