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也恢复了衣冠楚楚坐怀不乱的精英模样,耸耸肩,低头浏览手中合同。蓝清明和安妮继续闲聊,两人各自提供记忆,一人一边拼凑出贺世与夏白那段短暂恋情:微服私访的贺氏太子爷去对门永盛集团拉业务,业务拉回来了心却丢在了永盛。职场上最艰难时刻也没有抬出身份压人,可是为了追求夏白,贺世竟然试图走通永盛总裁的路子去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知永盛集团的暴君总裁外号“雷神”,爱护职工如同老虎爱护幼崽,一听对面公司的太子爷跑来要求调戏他家的女(十分优秀)员工,暴君差点没当场把混淆公私的贺世丢出去!
“当时我都替他臊得慌,丢人啊!”安妮捂着胸口直叹气,“而且永盛集团那位总裁长得超帅!冷酷冰山脸,气场man爆,相比之下贺世那天的行为真是幼稚低级——可偏偏就是那之后,夏白竟然答应跟他约会了!小明你说说看,夏白这是为什么啊?”
蓝清明也直叹气,无奈地说:“还能为什么啊,你想想蓝昼!”
那一刻幼稚低级的贺世想必是有几分像蓝昼的。然而纵得菀菀,菀菀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所以短暂的约会后夏白婉转地提出了分手。
“啊……”竖着耳朵听完的威廉翻过一页合同,心满意足地愉悦叹气,“真是个感人的故事。”
这故事添油加醋一番回去说给boss听,boss会快乐到给他十倍年终奖金——这简直太感人了对不对?!
女孩子们却都没有回答他,威廉抬眼一看,只见蓝清明一脸担心的眼神乱瞟,而刚才还在他眼前羞红了脸的安妮这会儿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盯着窗户旁的一桌。
那桌坐着一男一女,女生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一丝不错的衣着打扮和谈笑举止,男的……男的是贺世。不知道贺总说了一句如何风趣幽默的话,女孩子笑着垂了垂眉眼,华丽的长卷发恰到好处地掉落脸旁,抬手挽发时她看贺世,那眼神甜甜的略带羞涩。
这摆明了是在相亲,而且两个人差不多成了。
“我x!”安妮压着声音却压不住悲愤,“夏白可以,这个也可以,就我不行?贺世他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威廉原本想安慰她几句,听了这话反而被她逗笑了。他握拳抵住唇,安妮的眼神却已经砍了过来。这姑娘在贺世面前为爱卑微,在他面前横行霸道得像只大闸蟹。
“摸我!摸我头!”大闸蟹焦虑地急切请求,“快点快点!他看过来了!”
威廉说没用的,“不吃就是不饿,他十年都没吃一口的东西,有人抢一抢他就吃了?”
他不紧不慢地讲道理,安妮却根本没听,贺世已经看向他们这里了,她心一横,揪起威廉西服前襟用力一拉!
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靠得太近了,纵使威廉腰身有力也被拉得前倾四十五度,安妮稍稍一迎,两人“啵唧”亲了一口。
咖啡苦涩浓香的气味,是威廉刚刚喝的那杯意式浓缩留在他唇齿之间,那气味像是具有麻醉剂效果,倏然间把安妮软得栽进他怀里。一瞬间发生的事,双方都未能加以理智控制,她一时脑残地强吻,威廉一时抽风地伸手把她接在了怀抱之中。
“……”近距离看着这一幕发生的狗清明目瞪口呆。
贺世也很震惊,如同安妮最想要的效果一样,他从他的相亲对象面前站了起来、直直看向她。
安妮抿着唇站起来,一时之间她自己都懵了。远处的贺世目光如何她不敢直视,面前的威廉眼睛里清清楚楚的错愕与温柔。
哎呀~安妮心乱如麻,倒退两步就想跑,被威廉眼疾手快一把拖住手腕!
“你、你去哪儿?!”他震惊地问。
安妮脸红得像只熟透的番茄,语无伦次:“我、我我——他他他看到我——”
“现在重要的是他吗?”威廉神色有些恼了,质问她:“我呢?!”
她缩着手还想逃,威廉将脸一沉,吓唬她说:“哎!真当老子是纸糊的没脾气?你敢就这样跑走试试——”
平时玩笑互撩太多了,安妮根本不怕他啊,都没听他把话说完,她像被狗追着咬那样从卡座退出去,快步跑向了酒店外。
有谁会追出来吗?安妮很想回头看一眼,却又怕又羞。在酒店大堂自动门前刹车停下来,捏着的拳头整条手臂都在发颤。
自动门打开了,几个黑衣保镖从外面走进来,都是隶属于蓝昼的安保团队,这些天混得很熟了,几个大男人看着浑身发抖的安妮,彼此交换着眼神,抓耳挠腮的谁都不好意思下手。
“把她抓起来。”地道的美式发音,冷冷语气,令人想起某些时刻的蓝昼,保镖们不由自主齐刷刷打了个寒颤,抬眼望去,威廉站在安妮身后,面无表情。
“送去警察局,告她当众猥亵我。”